第三十一章
一瞬间，钟纪棠方寸大乱。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看不清程廷晟现在状况如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程廷晟，你难受吗？你不要害怕，再撑一会儿，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钟纪棠嘴上说着让程廷晟不要害怕，但自己却已经畏惧到发抖。
她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对着电梯外无助的喊道：“来人啊！有没有人在外面？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
绝望的呼喊，在寂静的黑夜中不断回荡。
程围除了程廷晟略显沉重的呼吸，再没有半点声音能够回应钟纪棠。
钟纪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眼下的局面。
喊着喊着，喉咙都开始有些发痛。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程廷晟忽地出声。
“钟纪棠，你不要怕，我说了我会保护你。”
这句话，忽然触痛了钟纪棠敏感的神经。
她寻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狠狠骂道：“谁需要你的保护，你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逃到曲冬市，你都不肯放过我？！”
“程廷晟，我已经很累了，你不再来纠缠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我们就这样分开，平平静静过一辈子不行吗？！”
她声嘶力竭，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恨还是害怕失去。
而程廷晟静静地，任由钟纪棠发泄。
直到她骂完最后一句话，才沉声开口：“不行，钟纪棠，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三次。”
从她自杀，到远走曲冬。
每一次钟纪棠都是被程廷晟逼入绝境，却又是被他所拯救。
这样矛盾的关系，就像是一阵止不住刺痒，折磨着他们两个人。
钟纪棠闹也闹过，吵也吵过，此刻是彻底没了力气。
她情绪缓和了程多，心底却涌上更大的悲凉。
她问：“程廷晟，你为什么害怕失去我？是因为我是你青梅竹马的妹妹……还是你也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着我？”
要换做从前，钟纪棠无论如何都问不出这句话。
她永远都忘不了，她问程廷晟喜欢他是不是有错时，程廷晟说她的爱令人觉得不堪。
同样的错误她本不想犯第二次，可是今天她却忍不不住想要去问。
然后回应她的，是比之前还要冷的沉默。
这一次她不急不缓，静静的等候着程廷晟的答案。
黑暗当中，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慢慢交融。
程廷晟缓缓开口：“钟纪棠，我分不清。”
“我的教养告诉我，我应该对杜若月负责。可是我的心，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在无时无刻偏向你。”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们两个人的感情。而在权衡之间，我只能选择杜若月，因为她怀着我的骨肉，尽管我根本不记得我跟她有过夫妻之实。”
好一个权衡之间。
到了此刻，钟纪棠反而能够理解程廷晟。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程廷晟，你所负的责任其实跟你没有半分钱关系，杜若月从一开始……怀的就不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