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杜若月……竟有了程廷晟的孩子。
钟纪棠神情恍惚，失魂落魄地踏进了别墅。
一夜难眠。
钟纪棠彻底清醒，时间刚过早上六点。
她强捱着疲累起床，替爷爷戴好防走失走牌后，匆忙下楼去打工。
只是刚关好门，转身就撞见程廷晟从主卧中走出。
他戴着副无框眼镜，剪裁得体的白衬衫显得他愈发温文尔雅。
四目相对，钟纪棠无措地打招呼：“哥哥，早……”
话未完，主卧门复而打开。
杜若月拎着公文包走出，递到程廷晟面前娇嗔：“廷晟，你的包又忘了拿。”
钟纪棠愈发尴尬。
她眼睛不知该落在何处，余光瞥见程廷晟面不改色地接过公文包，顺势告知杜若月：“今晚系里有聚餐，我晚点回。”
没等杜若月应声，他便大步下楼。
只在经过钟纪棠身边时，冷冷撂下句：“我送你。”
钟纪棠有瞬恍惚，眼见程廷晟已走到门边，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车内有着熟悉的佛手柑香。
钟纪棠安心不少，说出地址后，就靠在椅背上出神。
后视镜里，倒映着程廷晟英朗的眉眼。
钟纪棠看得有些痴了，竟鬼使神差的问：“哥哥，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话出口，钟纪棠无比懊悔。
不等她将话题岔开，程廷晟冷然的声音便在前座响起：“因为你送给我的那封情书。”
钟纪棠余下的话，都哽在喉中。
三年前，她在十八岁的成人礼上，勇敢地向程廷晟表达了爱意。
但她没想到，这竟成了程廷晟远渡重洋的理由。
钟纪棠怔望着他后视镜里的眉眼，艰涩发问：“我不可以爱你吗……？”
“不可以。”
程廷晟回答得斩钉截铁：“钟纪棠，你只是我的妹妹，你的爱只会让我觉得不堪。”
这世界是这样吗？
有人爱你，带给你剧烈欢愉。
而有人爱你，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会惹你嫌恶。
钟纪棠攥紧衣角，她张口欲言，车却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车门锁“咔哒”落下，程廷晟凝重的声音随之响起：“钟纪棠，我要结婚了。”
钟纪棠心口酸胀不已。
她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颤声开口：“那就……祝你幸福。”
留下这句话，她赶忙下车。
钟纪棠站在路边，等到车尾灯消失在视线，才转身往茶餐厅走去。
正值早高峰。
茶餐厅里人来人往，钟纪棠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再难过。
她端着餐盘给客人上菜，忽然被新来的同事拦住。
小姑娘面露恳求：“纪棠姐，我负责的区域有客人在抽烟，你能不能帮我劝劝？”
钟纪棠见她实在可怜，也就答应了下来。
她将餐盘递给同事，往C区走去。
烟雾袅绕间，她恍惚看见了杜若月的背影。
钟纪棠眉头紧拧，缓缓走进，调笑声跟着钻进耳中。
女人指间夹着香烟：“若月，你最近都不出来玩，难道是为那个大学教授转性了？”
听到这句话，钟纪棠呼吸微凝。
而杜若月接下来的一句话则彻底让她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