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跟着你。”
褚小悠没说话,楚小木也没有去找保镖让他们给烟。从小被人嫌弃,他跟褚小悠一样害怕与人接触,但跟着黄家兰过早的接触,楚小木还厌恶跟人打交道。
如果当初黄家兰留一点余地,褚小悠也许跟弟弟的关系就与林近言两兄弟一样,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如果,他们恨彼此。
褚小悠出了车,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变稀薄了,他看着楚小木从车里下来,走到黄家兰面前蹲下来:“妈,别哭了,我们走吧。”
黄家兰没想到谈成这样的结果,顿时哭的更大声了:“我就知道这个二椅子不会认你,就一二椅子……”
这话是方言,在场的很大一部分没听懂,连金主都只是眯起眼睛看向褚小悠。
褚小悠动动唇,难以启齿。
二椅子就是不男不女。
楚小木有点不想理他妈了,但是这些年他虽然怨怼黄家兰,但是黄家兰对他还算不错,这个愚蠢的女人用一生印证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黄家兰还在破口大骂褚小悠,褚小悠看在楚小木的份上忍了,可是黄家兰从来不知道收手:“楚小悠,你说,我当年为了你挨了多少打?我把你送出去是为了我自己么?我是为了你好,你弟弟连个小学都没懂,你就不管他你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
突然,她噎住了。
跟脖子被吊了起来一样,黄家兰突然右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咳的眼睛充血,很快她又咳都咳不出来了,单手撑在地上干呕,嘴巴里流出一坨一坨的口水,那病痨的样子让人皱眉,不敢看。
金主知道她是病发作了,想叫人把她弄走,可是褚小悠像只警戒的猫,立刻霸气的瞪向他:“郑铮,你要敢救她我现在就跟你完!”
“我的人,谁都不准跟她有关系!”
金主第一次被褚小悠叫名字,还是第一次被承认是他的人,挑眉没说话,倒是老太太那边的人赶过来了,看见黄家兰成了这样郑铮不管,头疼的给老太太去了电话,然后把黄家兰拖走了。
老太太这次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褚小悠眼不见为净早就躲在了车里,郑铮叹息一声,钻进车里看见小猫小身体不停的抖,眼睛通红却不肯哭。
他一会没说话,等待褚小悠消化。
褚小悠坚持着不回头看,把嘴巴咬的出了血也不回头看黄家兰怎么样了。
金主凑近他;“乖,黄家兰已经被我奶奶的人带走了。”
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褚小悠猛的抱住金主哭起来,这次他没有顾得上压抑,哭的声音特别大。
放学完的教学楼前没人了,只有保镖兢兢业业的守在车门口,一对恋人互相依偎。
等褚小悠哭完了,金主才皱着眉让褚小悠坐起来,小猫可能哭的太凶残,这会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了一团,金主拿手去抹,褚小悠突然出声:“用纸吧,用手越擦越脏。”
金主看他居然还嫌弃他的手,莫名好笑:“人家输了,你哭什么?”
“我不是怕她。”褚小悠抽了一下鼻子:“我就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坏。”
金主没说话,用纸擦去褚小悠的眼泪,鼻涕,目光落在他被自己咬得全是血的唇上:“痛么?”
褚小悠摇摇头,又低下脑袋:“嘴不疼,但是胸口疼……”
褚小悠本来今天绑了绷带就很难受了,刚刚被气的心口胸口全发胀,被绑绷带的地方感觉都勒得生疼。金主皱皱眉,伸手到他的薄衣下面,就这他的衣服为褚小悠解开一圈一圈的束缚。
因为褚小悠痛的缩脖子,金主的动作很慢,但是他已经感觉到绷带上湿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汗还是血,拉出那长条布条的时候,金主脸色已经铁青。
那上面有水,也有奶白色的痕迹,更加有血。
他忍不住把褚小悠衣服拉上,那雪白的肌肤到处都是红痕,因为绑的太紧,小肉包上的那点都有点变形,歪歪扭扭的像朵要凋谢的花。
金主不想骂褚小悠的,但实在是心疼的密密麻麻的,呼吸困难:“你疯了么?绑这么紧干嘛?”
这绷带不拆还好,一拆褚小悠感觉痛的像小刀划的,他低着脑袋摇摇头,脸色苍白不已。
金主又没脾气了,小猫现在嘴上都是伤,他连亲一亲都怕他疼,只能忍的自己头皮发麻,气息不畅。
褚小悠却感觉到自己被金主瞪着,手抓紧自己的裤子不停的揉着,他哭丧着脸越想越后怕,他最刁钻最可怕的一面都被金主看见了,褚小悠觉得自己要完了,可他真的只是恨死黄家兰了,他不是要那么坏的。
接触人太少,褚小悠还觉得这个世界是黑白的。
“郑先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是个坏蛋,我见死不救……”
金主深吸一口气:“猫咪,你刚刚不是说要结婚,我们现在去办结婚证吧。”
“啊?”褚小悠唰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金主:“现在?”
金主点头:“对,现在。”
褚小悠犹豫了,又冲动了,他是喜欢金主的,有什么不能结婚的?黄成兰说他要孤独一辈子老了连饭都没有吃的,他偏偏就要结婚!
抬起头,他坚定的看着郑铮:“好,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一场婚姻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要实现起来却很简单,户口页再加上身份证就行,连照片都可以到了再照。
因为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日子,所以现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两人都不需要排队,褚小悠信誓旦旦的跟金主在一起拍了证件照,因为太严肃,他的小脸里都是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