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庭过来扶他:“怎么没事?流这么多血,脑子都流傻了。”
周锦书:“你才傻,你比我傻。我伤的是手不是腿,能走路。”
程庭冷笑:“你不傻,你怎么会直接冲上去?你没看到他多胖?这种人精神本来就不正常,万一他有刀或者别的什么,你怎么办?”
周锦书没话说了,憋了半天,“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他按指纹把锁打开,不由分说把他按在沙发上:“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周锦书把手上的纱布解开,纱布红黄相间,糊满了纱布。幸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看起来吓人,起码不用缝针。
程庭帮他上药,嘴上嫌弃,手上动作却很温柔,“别动,现在知道疼了?”
“我是挺怕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怕疼下次就别这样了。”
“我也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嘛。”
“如果被拍的人不是你学姐,你还会冲过去吗?”
周锦书愣了,想了想说:“会。”
程庭抬眼看他,终于还是笑了一声。
“傻子。”
他知道他说得是真心话。
周锦书自己小时候惨得和自闭症儿童一样,对别人却总是拿出十二分的善意。
他觉得周锦书呆,不是看起来的那种呆,是那种迟钝。
他对旁人的恶意很迟钝,也很快就会忘记,但是对他的一点点好他却能一直记得。
小学的时候程庭手关节受伤了,很严重。
那时候他很害怕,以为自己再也拉不了弓了,即将从市少年反曲弓队退出。
他躺在床上修养的时候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充满恶意,不想见任何人。
周锦书来看他,他不想见他,对他说了过份的话。
他冲他扔了一颗苹果,差点就砸在他头上。
但之后他再问起周锦书这件事,准备和他道歉,周锦书一脸懵:“啊?哪天?”
“噢,那天啊,我想起来了。”
“那天你送了我一颗苹果。”
他们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回家的那条马路上,路边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榕树,枝叶翠绿,阳光透过绿叶如碎金般的洒在周锦书眼里,他眉眼弯弯,笑得很招人喜欢。
程庭很愕然。
他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周锦书这种人。
这种傻子。
周锦书不满意他总喊他傻子,“喂,程庭,你再喊我傻子,我就生气了。”
程庭不想和他小学生斗嘴,起来拉着他的衣服说:“脱了。”
周锦书警惕抱胸:“干嘛?”
程庭气笑了:“洗澡。还干嘛,怕我强奸你啊。”
这话有点无厘头,周锦书也笑了:“我自己能洗。”
“是,你自己能洗,我怕你洗湿了手,还要劳我给你重新包扎。”
周锦书伤的是右手,确实不是很方便。
不过他自从成年就没和别人赤身裸体面对面过,就算那个人是他最熟悉的兄弟,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