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司这么严峻一盯,崔言酌稍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双眼不自在地仰头望天。
江楼弃面色不悦,立即出声打断了这大眼瞪小眼的一幕,“这个美术馆已经完全废弃了,所以九尘,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回过神,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却是很有礼貌地说道:
“听闻此处的艺术馆遗留了很多各地名胜古画,画功精湛,所以前来观赏。”
这番说辞听起来倒是有条不紊,可惜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对方还要继续欺骗着他吗?
江楼弃不易察觉地苦笑了一下,手指紧了紧,“你们两个真是好兴致哦~”
“谢老师,你确定真的要观赏吗?”
苏浅瞅向前面犹如监狱一般的美术馆,又提醒了一句:“里面那些画像可不是简单的山水画跟花草画了。”
“我知道,这个画馆里绝大多数都是颠覆认知的鬼画,至阴至邪,能够直穿人心中的恐惧,这也我来此处的目的之一。”
谢九尘望着不远处的画馆,右手搭在另一只手背上,那语调依旧是温和平缓的,有如冷玉落水般清冽。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江楼弃悠悠然走到他旁边,眼神迷离,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不经意间冒出来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画其实并不恐怖。恐怖的是人的心,心里没鬼坦坦荡荡,看什么都不会产生恐惧,如果心里装着事情,就算一个天使在你面前,你也会觉得他是一个魔鬼。”
听到他的话,谢九尘明显一怔,眼睫颤了颤,连语气也显得谨慎不少:“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一直在偷听的周嘉翊忽而凑在苏浅旁边小声嘀咕:
“怎么感觉谢老师跟江哥两个人说话怪怪的?跟打哑迷一样,而且江哥居然不油嘴滑舌了,奇葩。”
“不知道啊。”苏浅摇了摇头。
美术馆外面丛生的荆棘和野生的藤蔓互相盘结,只见两张镇邪的封条十字交叉紧贴在大门上。
江楼弃抬手利落地撕掉封条,沉重的、生了锈的大锁被一撬就开了。
随着血迹斑斑的大门被用力推开,从里面窜来一股异常呛鼻的颜料味。
明明外面的日光线还不算太暗,可却一丝光亮都照不进大门里,就好像有一层黑气笼罩着整个美术馆。
几簇太阳能灯光在黑暗中一一亮起。
只见里面的环境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废纸,有些甚至已经被烧得焦黑了。
那些古老的画架横七竖八掉落在地,画框被砸得粉碎,上面描绘的人脸也变得狰狞可怖,畸形的头颅深深凹陷进去。
“这破地方哪里像开party的啊?”周嘉翊挥了挥空气中的尘埃,刺鼻的油漆味道呛得他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