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腾升一股挥之不去的怪样,只是表面依然不动声色,笑着问道:“顾老师,大晚上找我有何贵干啊?”
“九尘他不喜欢这花,说扔了可惜,让我还给你。”
顾乔屿将花递上来,眼睛里带着十足的笑意,却显得他心机更加沉重。
九尘……?叫得真够亲切啊。
江楼弃歪头乜了他一眼,那一掠而过的目光里,透着鄙夷和轻视,“表面说是同事,看来你一点也不够了解他啊。”
“你什么意思?”
对方陡然变脸,但始终不敢撕掉面具下的伪装。
“他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从来都不会轻易开口请求别人帮忙,更别说麻烦你跑腿这种小事情了。”
江楼弃忽地收起了笑意,双目在漆黑的夜色中犀利冷锐,“他心思单纯好骗,你不会是使了什么垃圾手段骗他玫瑰花的吧?”
“那又如何?”顾乔屿冷冷哼笑,无措地皱了皱眉毛,索性也不继续装了。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这花拿着也只会碍人眼,但随便扔掉别人的东西,这不是一个绅士的作风。”
“你?绅士?”
江楼弃看向他的眼神露出一丝不耐烦,挑逗地弯起唇角,嘲道:“照这么说你们才是一路人喽?”
顾乔屿一本正经地整理了下衣角跟领子,俊美无俦的脸庞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带着病态的苍白。
“不错,只有我才配得上他,也只有我,才能有资格待在他的身边。”
说罢,他又十分挑剔地打量着江楼弃,“至于你嘛……俗不可耐,不懂音乐,也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就只是个招摇撞骗的捉鬼道士,能带给他什么?”
“说够了吗?”江楼弃挠了挠耳廓,百般无聊,狭长的眼眸不屑地瞥过去,一副浑然不在意的神情。
“有些人的嘴脸啊,丑得就像一桩冤案,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没人会相信。”
听到那句一针见血的话,顾乔屿恶狠狠地瞪向面前的人,胸口不断地起伏。
他一直都在从事美术绘画的工作,因此对人脸的美丑特别敏感,或者说几近痴狂。
现在居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诋毁自己这张引以为傲、雍容华贵的俊脸,实在是肤浅庸俗透顶了!
江楼弃很是满意他的反应,贱兮兮地扬起嘴角,挑衅的意味愈加浓烈:
“哟,那么激动做什么?怎么?很生气啊?想打我啊?”
“呵,我不跟你这种俗人一般见识。”顾乔屿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一句话,随后愤愤不平地转过身。
这姓顾的说话腔调怎么跟海飞丝有的一比?
“贵宾犬再优雅,也不过只是一条狗。”
江楼弃口中说着话,毫不犹豫地将鲜花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你这只狗拿过的东西,老子不要了。”
“你……”顾乔屿攥紧了拳头,脸色突然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