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笔墨纸砚浅浅漾着幽香,谢九尘倚窗而坐,那眉眼巍峨如山,温柔似水,好像笼着一缕袅袅轻烟,略显惆怅。
静看那白皙如玉的纤指轻执墨笔,神情专注,笔尖流转于宣纸上的每一个字迹,笔锋苍劲如龙,所过之处,行云流水。
仿若他此刻置身的不是喧闹嘈杂的都市,而是独属于文人墨客的江南水乡。
“咚咚咚!”
突然,客厅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顿时就将所有的闲情逸致抹杀到了九霄云外。
他轻轻蹙了蹙眉,放下笔墨,起身走出了书房。
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耳朵,微微沙哑的声音多少有些漫不经心:“九尘,开个门,我有急事找你!”
谢九尘握着门把手,却没有立刻打开,心里莫名紧张得像一根琴弦,颤个不停。
人都还未见到,为什么只是刚听到江楼弃的声音就开始慌乱起来?
他思忖须臾,最后还是艰难地转动门把,强迫自己对上男人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江楼弃笑容渐盛,而牙齿却止不住地打着寒颤,手也因寒冷而发抖。
他揉着被冻通红的耳朵,身子灵活一侧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后背顺势将门一关。
谢九尘愣在原地好几秒,无措地退后两步,忽见对方发丝上沾满了细密的雨珠,整个人还在哆哆嗦嗦地傻笑。
这人来的时候没带雨伞吗?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无奈地看着,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心疼,随后从旁边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扔给江楼弃,又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棉绒拖鞋放在那人面前。
“头上雨水擦了,拖鞋换了,别把我地板弄脏了。”
江楼弃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乖乖跟在他身后,痛苦抱怨:“啊?搞了半天,你不是心疼我,你是心疼地板啊!”
背对着他的谢九尘付之一笑,唇边扬起一抹温和又淡然的笑容,只是那笑在转过身递给他热水时倏忽不见。
“热水暖身,喝吧。”
“好嘞,还是我们家九尘好,老公我差点就被冷死了!”江楼弃缩了脖子,双手捧着冒热气的水杯,仰头一口干完。
谢九尘从头到脚审视了他两眼。
对方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牛仔外套,黑色的裤脚还被特意卷起来一小层。
要不是还有双高筒靴套着脚腕,估计这人会因为脚部长期暴露在冷空气中,然后得一系列的关节病跟风湿病吧……
谢九尘对他无言以对了,眉宇开始不自觉地皱起,“既然冷,为什么不多穿点?”
“因为我要风度不要温度呀。”
江楼弃说着话,又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上满满的白开水,一点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