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趴在女人的肩头上露出细长深黑的尖牙,似乎在对着镜头诡笑。
江楼弃用食指敲着婴幼儿所在的位置,目光异常笃定,“我想,任雨的日记是对的,她的确还有一个早夭胎中的弟弟,魂魄在两年里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家。”
闻言,谢九尘也顺着这人的视线看过去,就如对方所说的,那地方确实有个呲牙咧嘴的孩子。
但是他却不能直接暴露自己不是普通人的身份,模棱两可地否决:“哦?是么?我怎么没有看见。”
“哪……哪呢?我也没看见,真的不要吓人啊……”
陈培文哆哆嗦嗦地伸长脖子看过来,除了任雨父母跟任雨三个人,并没有再多余的人了。
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婴儿!
江楼弃拿过照片返身往门口走,步伐极快,“平常人应该是看不见的,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先回去解决任雨的鬼魂吧。”
回到三楼钢琴房外,苏浅一见江楼弃终于是拖拖拉拉地把东西拿回来了,恨不得甩过去一条尾巴让他疼个三天三夜。
“快点啊!我的尾巴都要被咬断了,你怎么那么慢!”
“知道了知道了,急什么,跟催命一样,急急国王。”江楼弃立即跨步跃了下来。
他行步如飞,宽大的黑色风衣携风飘扬。
此时的任雨双目氤氲着血红,正对着苏浅毛绒绒的雪白大尾巴一顿乱啃。
狐族高贵的毛发散落了一地,看得苏浅揪心的疼。
江楼弃的脚步在越来越靠近任雨时迟缓了下来,再次确定了这女鬼尚且还有一点神志在身上,随时掏出符咒的手倏然放下。
他半举着照片正对面向着任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点,没有威胁。
“任雨,这是你要的照片,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弟弟,都在这上面,完完整整,没有被破坏。”
听到这话,原本躁动不安的任雨渐渐冷静了下来,瞳孔上覆盖的鬼气一时之间变得明净。
她像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前面的照片。
在江楼弃的眼神示意下,苏浅无声无息地收回尾巴,心疼地抱在怀里揉摸。
任雨接过他递上来的、从始至终都视如珍宝的相片。
那左眼忽而流出了红色的血,滑落在伤痕累累的脸颊上,无语凝噎。
鬼是没有眼泪的,可她却哭了出来。
而泪水是血红的,一滴一滴地掉下,冰冷中又带着黏湿,漫过女孩空洞的双眼。
那张全家照的份量似乎很重很重,以至于她一个轻飘飘的鬼都有些拿不住了。
任雨用被人灌图钉而导致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