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点头,转身挥袖:“绑起来,带出去。”
洛怀川被一路拖行,粗暴地带到了行刑台上。
暗红十字木架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加上经脉内传来的剧痛,更刺激了洛怀川的神经,他神色愈发癫狂混乱,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含糊吼叫。
季盛正在台下与其他掌门谈笑,白玉箫遥遥一指,啧啧道:“这洛怀川逃窜了三十多年,早已成为穷凶极恶的魔修。这回能抓到他,也是季某运气不错。”
“多亏了季掌门,为仙鼎盟除去了一桩心腹大患。”
“小事,不值一提。”
“不过听闻那清衍君竟死而复生了?不知现下人在何处?”
“此事我还尚未弄明白。”季盛道,“说不定是那洛怀川在捣腾什么邪术,阴差阳错唤回了清衍君的魂魄。人么,就在青云落,诸位请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季掌门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是啊是啊……”
季盛面带微笑地接受了这番恭维。
片刻之后,见行刑时间差不多要到了,目光朝着不远处的阁楼一瞟,道:“凌迟之刑太过残酷,季某不喜见血,便先行离开了。此后事宜,皆由张副掌门主持。”
其余掌门见势又夸他心善,攀附之心溢于言表。
毕竟白凤道不在,这里只有一个季盛。
季盛随便应付两声,不紧不慢地朝着阁楼走去。
-
阁楼内点着熏香,中央摆着一块柔软的毯子,上面躺着个五花大绑的人影。
季盛脱去外衣,随手搁在衣架上,缓缓踱到毯子旁边,垂眸打量着。
沈修远身上的伤都已经命人简单处理过了,连头发丝儿都洗得一尘不染,尚未彻底散去的水汽附在单薄里衣上,白绸被浸得微微发透,紧贴着单薄纤瘦的身段,随着胸膛起起伏伏。
季盛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摸过覆在他眼睛上的黑布,感受着底下传来的颤抖挣扎。
“我早说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季盛轻声道,“你身上有禁魔锁,连霜吟剑都召不出来,拿什么跟我斗?”
沈修远呼吸愈发急促。
他发不出声音来,视觉又被剥夺,落在耳中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说话、呼吸、连踩上地毯的窸窣声都令人难以忍耐。
陌生的气息笼罩下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季盛并不急着动手,只欣赏着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似乎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快慰,“你最心爱的徒弟此刻就在外面的广场上,被众人唾骂,经受千刀万剐,最后死无全尸,头颅还要被挂起来示众三日。”
沈修远猛地挣动了一下。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他不会马上死,大概半个时辰后,才会慢慢没有力气惨叫。这里是个好地方,我特意挑的,不是太近也不是太远,恰好能让你听见。”季盛伸手,勾指慢慢地挑开他的衣襟,“在他遭受酷刑的时候,他的师尊就在这里,与仇人享着鱼水之欢,神魂交融,不分彼此,说不定还会爽得叫出声来……沈晏,今日过后,你还能继续那样没心没肺地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