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于是上前一步,对着眼前的大雾伸出了手。
顾修涯尝试以颅中之眼进行观察,但很快他就现这样做没有任何改观,这并非是颅中之眼失去了破妄效果,而是因为
黑暗是活的。
顾修涯循声下望,随即便现,整个格兰仕仿佛变成了一台泡泡机,不断有五颜六色的气泡从一栋栋房屋内飘出,充斥了整个天空。
刹那间,伴随一阵如同挤过血海肉林的粘稠感,眼前有了光明。
黑暗如雾气密布,却有光芒自四周浮生。
祂抬脚向前,拉着顾修涯迎面撞上了面前的臃肿肉山。
“祂们最终都获得了祂们想要的东西,但代价就是在永坠梦境。”
祂说着,低头看向地面。
顾修涯的眼神有轻微触动。
随着顾修涯和赫菲斯同时念罢祷言,大殿之外有朦胧光芒浮生。
赫菲斯的声音响起:“为了短暂的光明,祂们以神力驱散了眼前的黑暗,换来的就是永生永世被禁锢于此。”
“冕下,在这里不可以使用神力。”
恰好就是这时,赫菲斯突然大喝出声:“就是现在!”
此言一出,原本看起来神圣无比的伟岸身影们瞬间变作了一团恐怖巨物。它们的身躯黏合在一起,无数条手臂疯狂挥舞,数之不尽的头颅上面目狰狞,各种咒骂和恶毒诅咒充斥耳边。
“宣昭你的神名,万神议会将会为你树立一座神座!”
他看到爆裂的气泡中生出丝丝缕缕的黑色浓雾,那雾气交相汇聚,越来越黑,越来越浓,最终化为遮天大幕,将他和赫菲斯同时吞噬。
思感的混乱让顾修涯有些烦躁,他开口道:“我们必须要在黑暗中行走吗?”
按照赫菲斯的说法,这些石像被称之为盗梦神。
这种变化并非视觉可见,更像是有某种力量通过意识告诉你——我已降临。
祂们正在某种可怖而怪异的伟岸之物的体内行走,眼前的黑暗是它躯体的本色,并非任何意识力量导致的幻觉效果。
大雾从一开始的黑色,变成了灰色。
赫菲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忽远忽近。
它们并不如看上去那么易碎,反而出人意料的坚韧,在触碰到身躯的瞬间便紧紧贴在了皮肤之上。
结丹后期的真身高度已经过了二十米,四肢壮硕程度也有等幅提升,此刻的顾修涯看上去就像一只史前巨兽。他抬头环视了一圈,现原本巍峨庞然的神殿,已在他眼中急缩小,虽然壮观依旧,却已非高不可攀了。
顾修涯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极为开阔的平原上,荒芜的草地一路蔓延至视线尽头,枯树如嶙峋手掌起伏坐落,不见生灵,唯有黑暗与寂寥。
“我,顺天之神。”
伴随恢宏的人声,无数或伟岸或壮绝的身影相继显现。
就连神殿前的阶梯,都是由长二十米,高五米的巨石构成。
那些五彩斑斓的气泡中,有幻灯片般的图案接连闪过,顾修涯仔细辨认了下,才现那居然是一个又一个梦境。
“您是想问,既然有更安全的路径,为什么我要选择穿行混沌之径进入梦神国度?”
顾修涯点点头,抬脚跟上。
赫菲斯低声致歉,继而一把握住了顾修涯的手,一跃而起。
这是锚点?
接纳了顺天神性的痴愚地蟒,本质上就是半个顺天之神。换言之属于痴愚地蟒的力量,也同时属于顺天之神。
“数千年来,梦神积蓄了堪称无穷无尽的意识力量。有部分自视甚高亦或是自以为天赋异禀的神灵,就想通过窃取梦神的力量,摆脱原初的桎梏,脱离群体意识之海独立存在。”
见顾修涯点头,他解释道:“我的冕下,这世上的神灵多到不可计数,但万神议会的席位却是屈指可数的。就像我曾告诉您的那样,神灵的社会古老而原始,祂们只接纳强者。”
赫菲斯携顾修涯穿过大洞,凌空停于格兰仕的上方。
信任的本质就是允许他人拥有秘密,他愿意包容赫菲斯的秘密,就像赫菲斯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一路走来,总是在到处散布【意识态孢子粉】一样。
但这显然不是符合神灵身份的做法。
顾修涯没有想到进入梦神国度这么麻烦:“。离开的时候还需要走一遍回头路吗?”
得亏此行有个熟门熟路的赫菲斯,要不然,他现在恐怕已经步了眼前这些东西的后尘。
“穿行混沌之径,自诡谲平原进入圣者之殿,是万神设下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之人,才有资格坐上神座。”
随着步行的距离越来越远,黑雾也逐渐由浓转淡。
看似坦途的辽阔平原,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展现出了梦境应有的诡谲和迷幻。
气泡不断层叠,迅覆盖了顾修涯的整个躯体,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挂满果实的大树。
这些东西
“祂们曾经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