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愿,冕下。”
赫菲斯笑道:“信仰之力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它属于意识力量的一种,又与普通的意识力量有所区别。就像坚冰和流水,前者同样是水的一种形态,却比后者更加稳固,更加强大。”
前面辛苦做了这么多铺垫,如今他不可能为了一时之快,去走回头路。
赫菲斯道:“天父于四灾中聖陨,翌日自坟墓中苏生,灵肉各分为二,一者自称全知之神,一者自称全能之神。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个传说?”
在工业的加持下,祂如今的体型已经过了十米,但为了不让顾修涯抬头看祂,祂主动缩小了自己的躯体,保持在了刚好比顾修涯矮一个头的高度。
赫菲斯说到这,顿了下,道:“这也是为何,我一直强调,我已经不是赫菲斯的缘故。”
顾修涯点点头。
“这是属于神灵的命运,没有任何神灵能够改变它。”
从赫菲斯的遭遇可以看出来,天地之力对于这个世界的神灵,是抱有极大恶意的。
顾修涯微怔。
“这正是天父在将自己一分为二后,实力却不减反增的缘故。”
或许是觉得自己当着顾修涯的面,一个人吃独食有些不太好。
心念转动间,顾修涯看向身后。
“关于你窃取天成信仰一事。看在伱自愿成为我之锚点的份上,死罪可免。”
——让天地之力停止攻击的东西并不是天成的信仰之力本身,而是创造天成的人,或者这个人身体里的东西。
“我只知道它改变了我的存在性质,使我获得了运用信仰力量的资格,至于这中间的原理,很抱歉,我自己也不明白。”
二者之间注定会爆一场惨烈斗争。
一个是力量的接收者,一个力量的使用者。二者之间还隔着三道意识壁垒,哪怕无法彻底摆脱影响,也绝对要比其他神灵受到的影响小得多。
毕竟,相较于把自己包装成无害模样,引诱凡人上当的天地之力。【知识】这种东西虽然同样有危险,但至少危险都在明处,危险得光明磊落,怎么也要靠谱一些。
“它知道自己属于谁。”
顾修涯猜测,这或许是因为【岁月史书】并没有将人真的送到过去,而是截取了一段来自过去的时光,通过幻觉、梦境等意识力量,达成了类似穿越的效果所导致。
毕竟,外丹也是在月华的照射下诞生的,其与天地之力可以说得上是一母同源。这样的关系得到优待太正常不过了,天成纯粹是被爱屋及乌了。
但。
放着这么大一笔意识之力不用,也有些可惜。
“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是神性。”
从这一点上看,二者高下立判。
顾修涯淡淡道。
“当然不会,我的冕下。”
祂终归已经是顺天的从神了。
有了岁月史书的帮助,将大大节省这个过程所需的时间。
“因为每个人对于神明的期许,都是不同的。有人希望祂仁慈,有人希望祂威严,有人希望祂拯救这个世界,有人希望祂毁灭一切。”
赫菲斯点点头:“您说得没错,冕下。神性凡脱俗,不可以常理推断。两个具备同一神性的生命,只要有一瞬间,处于同一时空下的同一空间,神性就将自完成某种坚不可摧的链接。”
但能够通过神性,获得一张保证安全的底牌,倒也是一件好事。
稍作考虑,他问道:“。这样做,是否会影响顺天的诞生?”
“天父。”
当然,也不能什么惩罚都不做,否则难免助长底下人的跋扈。
“但由于二者的神性一致,这种拆分并不影响本质,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变成了两个独立个体罢了。”
事实上,他怀疑赫菲斯或许早就知道了他意图造神的目的,只是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魔法也一样。
顾修涯听懂了。
——属于天成的信仰之力,同样是神灵力量的一种,天地之力既然对赫菲斯这样的本土神灵动了袭击,就不该对天成网开一面,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就是这片刻功夫,刚才还只有巴掌大小的赫菲斯,已经在信仰之力的帮助下恢复如初。
顾修涯看着赫菲斯:“我要看到工业征服国家,乃至世界。”
“或许,那些更加伟岸的存在能够以某种方式洞悉神性的本质,但这显然不是我能做到的。”
“你说的前辈是指?”
“但活罪难逃。”
赫菲斯想了下,道:“信仰的力量往往伴随凡人们的执念,这些情绪会攀附神性,与之结合,形成灵智。这正是神灵自我意识觉醒的关键。”
迎着顾修涯的眼神,祂头颅微低,开口道:“感谢您的慷慨,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