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早上八点四十五。”
顾修涯看了眼表:“晌午的时候,如果我还没出来,就让柴尔德带人进攻这里。”
安格列以为自己听错了:“阁下,您说的是这间屋子吗?”
“镇长府邸。”
顾修涯淡淡道:“为了以防万一,记得把贝尔特他们也叫上。”
安格列长大了嘴。
他不知道顾修涯为何会做出如此布置,但很明显,这件事的结果不会止于口头矛盾。
“我,我要不要通知下马恩大主教?”
安格列担心办砸了顾修涯交代的事情,下意识想要找个人求助。
“可以。”
顾修涯向后一倒,消失在墙头的树枝间。
或许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大白天潜入,亦或是大部分人都被派到了屋外周边巡逻。
顾修涯翻墙而入,落地时居然没看到一个人影。
不远处倒是能听到不甚清晰的人声,顾修涯抬头看了下,现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一间平房。
其背靠高墙,门口堆着扫帚、木梯、长绳等物,明显是一间杂物间。
方位正巧与地洞的朝向一致。
院子的另一头是马修斯的豪宅,被砸坏的天顶清晰可见,三层高的复式小楼中不见人影,周边也没有巡逻的人。
顾修涯甚至看到草地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阳光,那是天顶破碎后砸落的玻璃渣。
距离马修斯被砸死已经过了一周,这么久的时间,居然没有人收拾下这片狼藉。
这么一想,顾修涯才觉这片占地数百平的院落冷清得几近诡异,不见半点人气。
刚才喝酒闹腾的人到哪去了?
按理说马修斯身为镇长,必然有一大堆伺候其起居的仆从,这些人在他死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活动迹象?
被杰弗里遣散了?
还是被关起来了?
顾修涯倾向于后者,因为他听见了杂物间传来的人声。
那是一种压抑的嚎叫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声音的人显得口齿不清,就像是嘴巴上捂了层破布,又仿佛牙齿被什么黏住。根本听不清具体的词汇,只能依稀感觉到声音中饱含的痛苦。
顾修涯摸出了手枪,拨开保险,顺便解开了腰间固定短刀的细绳。
自从现冷锻钢可以砍碎余烬生物后,他就养成了后腰佩刀的习惯。
他压低身子,尽量借助周围的灌木和花丛遮蔽身形,一路匍匐靠近了杂物间。
随着距离的接近,囫囵的悲鸣声愈加清晰。
顾修涯伸手碰了下木门,现居然没有锁。
他没有马上动作,而是耐心的等了会。
一分钟,两分钟。
三分钟过去,屋内传来的声音依旧如初,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只有一个人么。
顾修涯右手握枪,左手猛地用力。
嘎吱
木门向内开启,顾修涯举枪窜入,环视周遭。
屋子里居然是空的!
堆砌着各种杂物的昏暗房间内拥挤不堪,除了地面上的一根沾血绳子,不见任何异常。
人呢?
顾修涯到现在依旧还能听到那种压抑的悲鸣声,可眼前却是空无一物。
莫非
他心念一动,仰头看去。
下一刻。
一张惨白扭曲的无目脸颊,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感受着增生的力量,他退后两步助跑,继而跺地一跃,蹬踏墙壁轻松翻上两米高的墙头。
安格列瞪大了眼睛。
“现在是早上八点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