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镇有你们的妻子、孩子、父母、朋友。镇外的墓园里还有你们过世的先辈。如果不是我,洪水会将这一切吞没。”
“如果不是我,你们将死得无声无息,就像你们平日里踩死的蚂蚁。”
“这样的事情若是生在我身上,我会十倍的偿还回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我听说格兰仕人的祖先曾是古白星国最骁勇的战士,不知道终日顿于田间的你们,现在还剩下几分血性?”
这一刻,马恩的脸色很难看。
他终于知道了顾修涯的盘算。也明白了对方这一路走来的恩威并施和各种布置,到底是为了什么。
——让老幼妇女先行前往安全地带的举措无关半点良善,这样的布置不过为了剔除队伍中恐慌情绪的必要步骤。
对方的目的是鼓动这些留下来的无知平民,以血肉之躯去填充他的计划,执行他的意愿。
马恩越想越愤怒,忍不住怒斥:“你想让格兰仕的人替你送命?不可能!我不会允许这种无谓的死亡生!”
“我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顾修涯淡淡道:“我只是在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不再逆来顺受的机会,一个反抗命运不公的机会,一个重获尊严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马恩,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洞穿曾经的老友。
“难道在你看来,只有忍耐一切不该背负的苦楚,卑微如蝼蚁一样的苟且偷生,才是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吗?”
“这是两码……”
“回答我的问题!马恩·乔纳斯!你这个逃出王都的懦夫!”
马恩猛地一僵,整个人如遭雷劈,怔怔难言。
他好一会才从顾修涯的话中回过神,气得攥紧了拳头,浑身抖。
他想要大声驳斥顾修涯的歪理,可平日里能将教典讲出花来的口才却在这一刻被记忆束缚,动弹不得。
他想起了三十年前自己离开王都的那一天。
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用茫然目光望着自己的格兰仕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曾是捏卡兰姆神学院最聪明的学生,他的博闻强记甚至引得教皇召见,他曾经只用三天,就驳倒了王都最博学的红衣大主教。
他曾是那样的光彩夺目,而今却被命运以无比嘲弄方式困顿一隅,自甘俯田间。
“你看,你在这苦难的泥泽中已经待了三十年,你明明是这样的不甘心,却畏惧于一丝一毫的反抗。”
顾修涯毫不留情的揭开了马恩的伤疤。
他转过头,目光扫过人群,于晃动的火光中,瞥见了一个挎着木剑,踮起脚张望自己的熟悉身影。
“你甚至还不如你的女儿。”
顾修涯语气冷然,带着一丝怒其不争。
“弱者以忍耐抵御苦难,并将此标榜为生命的坚韧,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怯懦。”
“一个人当掌握自己的命运,学会抗击不公,而不是寄希望于他人的慈悲。期待虚无缥缈的侥幸。”
“记住,要想神爱世人,世人当先学会自爱。”
他掀开长袍,拔出了手枪。
“我!”
“顺天圣母的圣徒!”
“我以我信仰的神灵之伟名誓!我将为所有敢于斗争之人而战斗,并带给他们胜利!”
砰!
硝烟于火光中升腾,巨大的枪声响彻夜空。
顾修涯淡然一笑。
“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们。”
人群有些骚动。
顾修涯恍若不觉,依旧平静的说着。
“神明的圣徒给伱们带来了一场无妄之灾。他意图用洪水彻底摧毁你们生活了半辈子的家园。”
“这座小镇有你们的妻子、孩子、父母、朋友。镇外的墓园里还有你们过世的先辈。如果不是我,洪水会将这一切吞没。”
“如果不是我,你们将死得无声无息,就像你们平日里踩死的蚂蚁。”
“这样的事情若是生在我身上,我会十倍的偿还回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我听说格兰仕人的祖先曾是古白星国最骁勇的战士,不知道终日顿于田间的你们,现在还剩下几分血性?”
这一刻,马恩的脸色很难看。
他终于知道了顾修涯的盘算。也明白了对方这一路走来的恩威并施和各种布置,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