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意识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在坚硬的头骨下,在前额的脑灰质中,那些曾密密麻麻盛开的小花,不知何时竟汇聚在一起,纠葛成一根格外粗壮的藤蔓。
藤蔓的尖端,有巨大的花朵已经凋谢,枯萎的萼片皱巴巴的贴在花托上,露出孕育而生的怪奇造物。
那是一颗肉瘤。
一颗仅有黄豆大小,却如心脏般不停跳动的怪诞肉瘤。
它的表皮上是虬结扭曲的血管,这些血管从脑髓质里生出,缠绕着神经纤维,代替了藤蔓,将肉瘤托举在颅骨正中。
它没有固定的颜色,又具备一切常规意义上的颜色,无数微弱的光芒在神经中游走,照出光怪6离的纷乱色彩。
它是知识的聚合。
亦是狂想的造物。
它是
颅中之眼。
神经突然恢复了对躯体控制,怪物的影响瞬间消退。
顾修涯看到手臂上有一根小触手探出来,对着短刀摇啊摇的,仿佛是在。道歉?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开口问道:“伱能听懂我的话?”
小触手愣愣的,没有反应。
顾修涯举起刀,贴上去:“装傻我就把你割了。”
小触手还是愣愣的。
顾修涯一刀割下去,溅出几滴绿油油的汁液。
翠绿的触手啪叽一下掉在地上,迅枯萎,化为飞灰消失。
但很快,又有一根触手从原位钻了出来,再次对着他摇啊摇的。
顾修涯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多半是快疯了。
这东西明显是没有脑子的,至少不具备传统意义上的智慧,无法进行交流。
要不然,《观仙》世界里的便宜师父,也不会称其为:痴愚地蟒。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
“有受伤吗?电话打不通,我的卧室里有急救包。”
是言先生来了短信。
前身对言先生的感情很复杂,既有爱慕,也有依恋。这种感情影响了顾修涯,让他每次面对言先生时,心里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最近七天的相处,更是让这种感情隐隐有从‘记忆’变为现实的趋势。
顾修涯回复道:“我没事,你呢?”
“被堵在外环了,很多人跑到了高架桥上,车走不动。我打算下车走回来,你不要乱跑,在家找个墙角坐着,可能会有余震。”
言先生难得有些絮叨,顾修涯却没有如前身一样不耐烦。
“好。我在家等你,你也注意安全。”
他打字回复,直到看见已读提示,才放下手机,揉了揉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神经紧绷。
略作休息,顾修涯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将歪七倒八的东西放回原位。
在拿起掉落在地的《神灵低语》时,封面上的字让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突然就能看见神了?
在记忆中,前身曾无数次看向天空。包括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也因为思乡,不止一次对着天空呆。
无数次眺望,为何偏偏在今天。看到了神?
顾修涯想起了险些再次遗忘的记忆。
是异变,知识带来的异变。
他闭上眼睛,意识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在坚硬的头骨下,在前额的脑灰质中,那些曾密密麻麻盛开的小花,不知何时竟汇聚在一起,纠葛成一根格外粗壮的藤蔓。
藤蔓的尖端,有巨大的花朵已经凋谢,枯萎的萼片皱巴巴的贴在花托上,露出孕育而生的怪奇造物。
那是一颗肉瘤。
一颗仅有黄豆大小,却如心脏般不停跳动的怪诞肉瘤。
它的表皮上是虬结扭曲的血管,这些血管从脑髓质里生出,缠绕着神经纤维,代替了藤蔓,将肉瘤托举在颅骨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