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拉着蒲的手说:“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意思我知道,蒲姥姥你老实告诉我,以前你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
蒲顿时震惊了,抱着阿絮说:“龙儿你刚才叫我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转头瞪向八橘,“我说过多少遍不要叫我的名字!”
然而八橘那边已经坐在祥云上整裙裾了,她倒是毫不在意,“为老还是尊一些吧,现今与你同代的不多了。对了,好歹你在梦里住了些日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是找个时间拜见昊天帝姬吧。”
蒲抱着阿絮的胳膊紧了紧,低声应道:“容我想想。”
祥云载着八橘徐徐上升,飘出洞顶,人影渐远,却从天上传来她悠长有力的回音:“两日后梦里天仙品阶及上的都要进城朝拜,怎么个做法你自好生拿捏。”
深深叹一口气,蒲的脑袋都大了,明明不欠人任何东西,却总觉得到哪儿都被追债。
尤其是遇见八橘,顶着她一张臭脸挨骂,还不能还个不字,倒不是因为八橘是什么厉害角色必须敬着她,只是蒲却是有愧于她
突然感到腿下的风猛地往里灌,蒲低头一看,阿絮正抱着她的腿,脑袋往她裙子里钻。
蒲一手抓住身上的布料把白裙撕得粉碎,抱住缠上来的阿絮沉进水底了。
龙化形时伴生的寒毒和骨痛出现时间不稳定,间歇性发作,此时的龙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十分脆弱,应该好好静养,刚才蒲带着阿絮出水就不是明智的做法。
寒毒和骨痛会随着化形阶段的进化不断延长发作时间和剧烈程度,到最后一天时整整维持一整天,要是没有成年的龙陪在身边,一般幼龙都会就此夭折。
阿絮沉在水底,背后靠着柔软的海草和软泥,手脚并用死死缠在蒲身上,不断和蒲接吻交换气息,贪婪地从她身上汲取养分。
蒲隔着白发拢住阿絮的脖子,把她身子翻过来,让阿絮趴在她身上,两人前胸互抵,交颈相缠。
过了许久,阿絮觉得心脏的温度渐渐回转,身子一点点暖和起来,才深喘几口气,无力地漂在蒲身上,蒲对她笑了笑,伸出胳膊把她捞回来。
阿絮在她颈窝蹭一蹭,嗔怪道:“你这什么破地方,什么人都能进来。”
蒲扑哧一声笑了,揉着她头发说:“不高兴啊,嫌他们打扰了?”
“哼。”阿絮在她怀里翻个身,抱住她的腰,“管他鸟人还是橘子呢,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就是侵犯隐私。”仰起头亮着眼睛看蒲,“这儿有没有像公安局一样的地方啊,我去告他们。”
蒲闷声笑了两下,“有一个,不过那儿的主人可不好说话,你去找她,她未必见你。”
阿絮不高兴了,小手推她,“那你搬家。”忽然叹口气,有些忧伤道:“我这一失踪爸爸他们肯定急坏了,哎不过现在他们也不是我的算了,不说了。”
“没关系,等你过了这阵我们就回去。”蒲抱着阿絮摇一摇,轻声说。
阿絮发愁道:“可是我都失踪好几天了”
“没事,不会有问题的。”
怎么可能没问题呢?孩子消失那么久,家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呢?阿絮看一眼蒲,见她认真的模样不想骗人,难道她给外公和爸爸施了什么法术让他们忘了阿絮消失的这段记忆?
阿絮不相信地问:“真的?”
☆、伯山妖异篇-38
“我不曾骗你,也绝不骗你。”蒲轻轻吻一下阿絮的脖子,阿絮觉得痒痒的,往后躲了躲。
“好,你既然说不骗我,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阿絮爬上去抱住蒲的脑袋,眼睛直直看着她。
蒲点头,“你说。”
阿絮问:“你救了我以后回东海干嘛了?”
蒲说:“我在东海留了一样东西,它只能保存在海里,对你化形很重要,所以我必须去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好吧。”阿絮又问:“你年纪很大了,对不对?”
蒲沉默些许,然后无奈地点头。
阿絮笑着说:“那你真的是我的祖宗,也是龙的祖宗对不对?”
蒲想了会,说:“我只是生的早而已,其实不算祖宗”
“你就是蒲牢对不对?我记得龙生九子里蒲牢排在第四,所以橘子姐姐才叫你蒲四姥,是不是?”
蒲点着头笑了笑,揉着阿絮头发说:“我本来就没有名字,四姥不知道是谁先叫的名号,叫着叫着就传遍了。”忽的抱紧阿絮肩膀,点着她鼻子说:“你可不许叫我姥姥。”
阿絮吐吐舌头,刮着她脸蛋俏皮道:“不会,姥姥年方十五,貌美如花,只大我两岁,不老不老。”
蒲手伸到阿絮腋窝下挠她痒痒,“我要生气了啊。”
阿絮连忙求饶,笑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蒲这才停下手来。
“不过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名字吗?”阿絮眨着眼问她,钻进她的怀里。
“嗯,父君去的早,没给起名字。”蒲摸着阿絮的长发淡淡道。
“那你的母亲呢?”
蒲轻笑一声,说:“父君就是母君,他是世上的第一条龙,天地灵气聚成,亦雌亦雄,阴阳一体。”
阿絮惊叹一声:“好厉害!”又问:“那你也是雌雄同体吗?”
蒲额角跳了跳,“不是,但我无法保证下一代蒲牢是雄性还是雌性。”
阿絮困惑了,“蒲牢不就是你吗,难道还有很多蒲牢吗?”
蒲笑了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也是会死的,所以我必须在死之前留下我的孩子,他将成为下一任蒲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