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冷笑着,想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那张惶恐哆嗦,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边不住冒油的肥脸,厌弃地眯起了眼。他的灵魂在那一晚之后就在地狱最深处了,切片也好,丢弃也罢,哪怕永生的魔法真是邓不利多那只思虑过多的变异蜜蜂的阴谋,但起码他得到了想要的强大力量和永生,以及——渺茫而毫无希望的等待。
时间是最让人绝望的,当某种绝望的不可言说的期盼渐渐在无望的日子里被一丝一丝消磨而去的时候,他冷笑着看着自己切去了会让人痛苦疯狂的源头——感情,他把这玩意塞到了挂坠盒里。干了一次,再干另一次总是容易很多,灵魂的痛楚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麻木。
但是,哪怕是他丢弃分割的,也绝不允许有人触碰!
黑魔王站起身,召集了他的手下,冷酷而理智地命令:“……战争!我的愤怒只有用凤凰社的血可以消磨。”
“您的意志就是一切!”跪伏在黑魔王台阶下的食死徒们狂热地轰然喊道,淡色的玫瑰郁郁葱葱地盛开,血色的芬芳弥漫狂乱。
斯内普单膝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黑色的兜罩几乎拢住了整个身体,既庆幸于战争转移了魔王的注意力,又非常乐于贡献自己的力量用于教训某些野蛮自大的蠢货。他手脚冰冷,心头却是异样的狂热,蛰伏的对力量和权势的野心慢慢破土而出。
……
不得不说,在理智阴险的黑魔王领导之下,食死徒成为了一个训练有素的恐怖组织,他们有组织有纪律,有理想有手段。
在战略上,食死徒们坚决贯彻首领的意志,只针对强硬的凤凰社员,冷酷无情地实行斩草除根政策,对相关人员从经济、情感、人文关系方面重重打击分化,不牵涉到任何无辜的麻瓜。马尔福家族甚至入股控制了好几家有影响力的报社,牢牢钳制住了宣传的喉舌,不隐瞒,不夸张,只是巧妙地从立场上稍作引导,战争——只是立场与权力斗争的延续。在战策上他们讲究能力协调配合,埋伏合击,不讲手段,只求结果。
松散冲动的“英雄”们的组织显然很难适应食死徒们这种斩首式的游击战争,愤恨地轰轰烈烈地用鲜血维护了自己对“正义”的主张。
伏地魔不动声色地有步骤地从名单上划去了一个又一个计划中的名字,坚定不移的狂热份子必须去除,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需要威慑和利诱,表面嚣张背后投诚的投机分子要有选择地保留……
黑魔王不屑地把划去了大半的名单丢给属下,有些不耐,哼,“战争”?!巫师界的战争最多不过是几百个巫师的小打小闹,除了那只老蜜蜂有些麻烦外,没有必要牵涉过多的精力。他把无情的眼光投向遥远的虚无,更广阔的世界还等着他去征服,麻瓜们会不会更有趣些?
战争期间,巫师们的报纸简直也发了疯,惊恐慌乱的巫师末日论、狂热的魔王血统支持论、中立的权力政治斗争论在大小报纸之间吐尽了唾沫。很多人谴责魔王的冷酷,更多人在伏地魔强大的力量和手段下颤抖着臣服。
纯血的混血的巫师们用利益选择衡量立场,除了波特和韦斯利家族等死忠凤凰社的家族,更多的亲邓不利多的古老家族悄悄沉寂,甚而遵循古老家族生存的“传统”之道,私下里派出家族子侄参加了食死徒——把筹码压在不同立场的几边,总不会全部输光。
凤凰社的势力岌岌可危,甚至连活动基金都一度相当困难——如果不是邓不利多的校长职位能稍稍缓解一下资金的匮乏问题。固执而忠诚于自我信念的老人,即使魔力一如既往的强大,仍是不可避免地憔悴许多。
“……也许,我们,说不定可以和,那些,”彼得·佩得鲁看着一脸阴沉憋闷的伙伴们,小心地说,“你知道的,报纸上说‘求同存异’,理念之争并非不可调和的矛盾,巫师界的发展有待于……”格莱芬多狮子群中的“异类”——胆小的彼得流利地背诵着某些论调,看样子私底下不知念诵了多少遍。
“闭嘴!”西里斯的脸都青了,他愤怒地大吼,“你这个胆小的脏老鼠!你想去舔伏地魔的……”
波特愤怒地鼓着胸,象只憋气的蛤蟆,看上去恨不得踹彼得一脚,但他的手被莉莉牢牢地牵住了。他吞下一口气,勉强地回头向新婚的妻子安抚地笑笑,目光变得温柔,投向了莉莉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西里斯!”邓不利多大声打断了布莱克的咒骂,满脸皱纹挤出一个疲倦的笑容,安抚地望了一眼彼得,笑意没有到达他的眼睛,冰冷的目光中有怜悯有忧郁和难以某名的沉重:“为了巫师界的生存,我们与黑魔王之间的战争,除了死亡和鲜血,已经无法用任何其他方式消弥。”
……
斯内普不得不向自己承认,相比较于贝拉那个疯子更热衷的暴力美学,他对于魔药艺术的兴趣远大于利用法律的空隙找出合适的黑魔法来蹂躏不愿意说出他们小秘密的“凤凰社员”们。黑魔王也非常知人善用,他更愿意让属下竭力自愿地奉献出每一丝精力和魔力,比如用那些让人无法拒绝的古老秘方和珍贵材料来压榨“自愿”研究者。以至于,虽然“事业”蒸蒸日上,他陪伴自家爱人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战争”的形势渐渐明朗,对于这些让人厌烦的事情,斯内普的态度就是——既然无法避免,就尽快结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