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辩解,至于联姻,继续下去,显然是对谢小姐极大的不尊重。”
钟宁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勉强接着说下去:“就让它取消吧,之前答应你的事,我会继续做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这件事是我不对,也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发誓,我是真的不记得,绝不是故意隐瞒。”她神色黯淡,干瘪地为自己辩解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
她的确没做过,可原身犯下的罪孽,现在和她是一体的,根本无法洗脱,说了有什么用。
“……你想骂我,或者打我,惩罚还是什么,我都会接受,只希望你能好受一点。”
强烈的委屈和悲伤袭击了她,说出这些话,用尽了钟宁所有的力气,好似有一只手掏空了她的骨头血肉,只留下一份皮囊,呆立在原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判决。
她的确很无辜,但妙妙不无辜吗,被伤害的柳如是不无辜吗?起码她只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而这两个人,却实打实同样遭受了肉体上的侵害。
她是个有同理心的人,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就这样吧。
起码她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谢拾青身上,等待她做出最后的宣告。
谢拾青抚了抚旗袍上的红梅,指腹摩挲着上面精细的刺绣,嘴角噙笑,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像是回过神来,“啊,到我说话了吗?我的确也有些话想说呢。”
素手一招,身后的助理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
“我要说的,都在这里面了。”
钟家主第一个拿起来看,袋子里只有几张纸,她看完以后先是缄默,随后忽然哈哈大笑,“不愧是拾青。”
她意味深长道:“我不意外,却有一点意外。”
钟家主拍拍衣摆,站起身来,“我得去看看礼服做好没有,让她们快点赶工,别耽误了时辰。”
“你们聊。”
话毕,她竟然就直接走了,把客厅留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钟夫人第二个拿过文件袋,打开看了一眼,目露震惊之色,她嘴唇颤抖了几下,随后快速扯出一点笑来,很亲近似的:“拾青晚上要在这儿用饭吗?我好吩咐厨房准备准备。”
“最近资料看太多了,有点头疼,我想早点回去休息,就不留了。”谢拾青慢条斯理道。
“好,好。”钟夫人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我也去看看礼服做得怎么样了。”
她离去的背影有点匆忙。
文件袋落到钟梓暖手里,她的目光有点凝重,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看了谢拾青一眼,似乎对里面的内容有所猜测。
谢拾青只是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里,拿着茶几上的草莓放进嘴里,吃得唇瓣殷红。
钟梓暖低头抽出里面的资料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拾青。”
眼眸微眯,“你变了。”
谢拾青双腿叠在一起,姿态闲适地说:“我和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