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度标记后,oga对alpha的依赖性,能戒断吗?”
齐宛放下手中针管,送给门外护士让她去化验,转身关严房门,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维生素软糖,放到了谢拾青手里。
“吃两颗。”
看着人心不在焉地拧开瓶盖,倒出两粒橘子味儿软糖放进嘴里,她才回答对方刚刚的问题。
“深度标记对ao双方有相同的影响,并非是单纯的依赖,你们在情感和身体上互相渴求,信任彼此,这种感觉是相互的,并不是谁占了更多的便宜,谁会更吃亏。”
“但我不喜欢。”谢拾青轻声说,“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齐宛叹气,“你想戒断,只能纯靠意志力,在精神上摆脱这份影响。”
她声音平淡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如果深度标记的都是爱侣,也不会有那么多无疾而终的婚姻。”
“不过你的体质特殊,不能在戒断后依靠抚慰剂缓解发热期,信息素紊乱症复发的几率太大,我不建议这样做。”
谢拾青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假如有足够的样本血清,能够研发出适合我用的抚慰剂吗?”
齐宛已然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沉吟片刻后道:“可以试一试。”
毕竟抚慰剂就是靠人工合成alpha的信息素制成,市面上没有谢拾青能用的药剂,只是因为匹配率够不上,用了只会让状况加剧。
“我会让她配合的。”谢拾青说,“当然还需要你帮忙。”
齐宛又是叹气,“我真是欠了你的。”
谢拾青柔柔笑了,“谢谢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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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谢拾青:我才不要人控制我!
以后
谢拾青(痛哭):呜呜呜宁宁快来控制我,我就喜欢这样的!
齐宛按辈分是谢拾青的小姨,可年纪并不比她大多少,今年也才三十三罢了。
齐家的状况也是一团乱麻,齐宛的生母在生过她以后不久就去世,家主又很快娶了续弦不说,又闹得乌烟瘴气,齐夫人就把她这个妹妹从家里接了过来。
齐宛和谢拾青几乎是在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只差了五岁。
说是长辈,其实更像是朋友关系。
谢家车祸那天,谢家主和齐夫人当场死亡,谢拾青却是很幸运的轻伤,最严重的的地方在眼睛,其余都是一些割伤,挫伤。
她急匆匆赶到急诊部,才听护士们说,是齐夫人牢牢把女儿护在了身下,自己却被撞进来的车门刺穿了脊椎。
那是个晴天,云卷云舒,阳光灿烂。
从那以后,谢拾青就变了个性子。
阴晴不定,锱铢必较,虽然仍旧总是笑,却再没有多少真心了。
如果另一个alpha是别人,齐宛可能还会犹豫一会儿,但对方是钟宁,她没少听到这人露骨的侮辱言辞,齐宛是一点迟疑都没有,也一点歉疚都没有。
她按规章制度办事,患者主动要求研发抚慰剂,没理由拒绝,至于对方的感情问题,医院又不管这事。
没用上多久,化验结果就出来了,一看单子上的指标,齐宛的脸色顿时缓和不少。
过往的数据,她甚至早就背熟了,一长串下来,没一个在标准线上,这份尽管也不怎么样,却比从前要好上太多。
齐宛总算露出点笑模样,“指标非常好,临时标记的效果也很不错,你切身体会,应该能有所感受,如果能长期保持下去,信息素紊乱症一定能顺利痊愈,相关的药可以稍微停一停了,吃多了对你的身体本就没多少好处。”
“最近这几天,你的发热期有很大概率提前,因为身体会本能渴求信息素的补足,不过你体质弱,还是要稍微控制一下。”
“最后,我还是要叮嘱几句……”
“多吃饭,多睡觉,少操心,少动怒……是吧?”谢拾青接上她的话,嘴角弧度有些俏皮。
齐宛面无表情,“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肯定也能照做了。”
谢拾青一下把嘴闭上,顾左右而言他,“嗯,办公室摆了新的花吗?味道挺好闻的。”
忽然,门被推开,一双大长腿迈进来,来人眉峰锐利,嘴唇偏薄,只一双凤眼稍稍偏圆了一些,又因为面上略显拘禁老实的神态,硬生生柔和了这份盛气凌人的样貌,竟显出几分不谙世事的清澈。
要是放到上辈子,有一个词能准确地形容钟宁——大学生清澈的愚蠢。
虽然钟宁已经毕业了,但没经过社会毒打,不需要操心各种人情往来,又因生活顺遂,这份天真不减反增。
她确确实实没有多少心眼儿和城府。
“我的体检做完了,报告要下午才能出来。”她老老实实地说,活像是给老师汇报作业似的。
谢拾青抬手招了招,“过来这边坐,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钟宁看了一眼桌后坐着的医生,后者一点反应没有,好似谢拾青就是这儿的主人,而不是她。
她坐过去,略有些好奇地问:“是我还需要再做什么检查吗?”
“那倒不是。”谢拾青拢了拢乌发,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极软,又带着可怜意味,“是我有件事求你。”
钟宁这下是大吃一惊了,她无比郑重地说:“是什么事?”
“我们两个的匹配度是100,以后又是要结婚的关系,每月的发热期到来时,一定是要互相帮忙的。”谢拾青娇娇柔柔地说,“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正好,要是哪天你忙,或者我出差了,总不能干熬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