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听到江怀策的话,叹息一声,随后在殿内走来走去,半晌后说道:“明淮,你将旁人的事情看得这般明白,为何却不肯放过他人呢?”
“臣若放下,便再也无人记得,他们是为何而死的了。”
江怀策的话中带着肯定,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忘,也最不该忘的人,就是他。
雍帝说他能够看得透旁人的亲情,却看不透自己的亲情。
江允和明馨穗的死,在他心中始终是一根刺,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罢了,等耶律奎的身体好了,就让他入宫吧。”
江怀策说得对,这件事老是躲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就让耶律奎进宫,把这件事说明白。
至于他见得那人,江怀策想,既然他想将淮京的水搅浑,就一定还会出手的。
几日后,耶律奎的身体好些,进宫见了雍帝,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日子仿佛又回归了平静,因万朝会即将来临,皇后需要操持许多事情,也就免了她们入宫学习,沈枝意腾出来手接着研究云绣坊的事情。
“姑娘,你看!”
绿梅欣喜的拿着一匹布料蹲在沈枝意身边,姑娘的脸上盖着一本书,听到她的话掀开书。
“星云织!”
她这段时日翻遍了所有书籍,又实验了几次,然后将染布织布的法子送到了云绣坊,本来没抱希望,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绿梅在沈枝意面前将那星云织晃了晃,沈枝意接过布匹,满眼欢喜。
两人还在讨论着这件事,沈少薇缓缓走进来,见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轻咳一声。
“阿姐!”
沈枝意起身走到沈少薇面前,沈少薇看向她手中的布匹道:“这布料倒是和旁的不一样,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等我拿到整匹,到时给阿姐做身新衣裳,迷死萧子安。”
少女挑眉,说不出的灵动,却惹得沈少薇脸色一红:“枝枝你说什么呢。”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孟公子要回祖籍了。”
突如其来的话令沈枝意面上表情有一瞬僵硬,她张了张嘴问道:“不是要留在淮京参加科考吗?”
当初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他留在了淮京,怎么如今就要回去了?
沈少薇掏出怀中的信递给她:“这是兄长托我给你的,说是孟公子写的信,他,昨日就走了。”
沈枝意看着她手里的信,突然想到,孟玄安不亲自来,是不是害怕听到她拒绝的话,所以才会不告而别,只给她留下一封信。
“枝枝,阿姐不知道你和孟公子之间生了什么,不过,如今我们都觉得,比起孟公子,也许侯爷是最适合你的存在。”
江怀策是可以为沈枝意拼尽性命的人,身处高位,更能护住她。
这么说虽然有些现实,但却不无道理。
说罢,沈少薇离开了院子,沈枝意看着信上的枝枝亲启,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打开这封信。
半晌后,她拆开信,里面寥寥几句,却说着孟玄安的全部思绪。
他说恩师去世,临终前的愿望是希望他能够回到祖籍,以他的名义参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