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孩安顿好后,他撸起袖子,连锄头都没拿,直接用手去拔草。
说来也怪,对安如一来说极为困难的事,在少年那里好像都不叫事。
而且他能直接将杂草连根拔起,基本不会出现那种拔草留根的情况。
安如一被对方的一系列操作所折服,心里升起来了几分敬意。
这孩子年纪不大,但是身手却极好,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作为一个心里年龄已经二三十的人来说,在看着这种又能干又肯吃苦的小娃娃时,完全做到没有慈爱之心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安如一用着自以为慈祥和蔼的笑容看着少年时,对方似乎被吓了一跳。
杜桉睢走到她身边,然后俯身盯着她,眉头皱起,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起来特别像那种被邪魔附身的傀儡。”
安如一本来很好的心情被他这一番说辞所扰乱,她忍不住开口大骂:
“你才被邪魔附身了呢?我那是正常的笑,你不是老说我凶巴巴的吗,难得对你笑一下,你居然还说我是妖怪?”
这样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人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嘛,少年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去干活,留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女孩。
杜桉睢的行动能力极强,再加上这块地不大,约莫过了一个半个时辰,他就将地里的杂草全部清除干净。
安如一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你,动作真快,比我爹爹还要快上不少,你是天选种地之子吧,要不你干脆改行吧,来我们家帮我们种庄稼,也算是是为国家的粮食做贡献了。”
杜桉睢的眼角抽了抽,直接无视她那奇奇怪怪的言。
他身份尊贵,家人健在,怎么可能真的去种田,他要是真去了,他母亲怕不是要被活生生气死。
只不过这些话现在还不能和这个小丫头说,不然他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苦逼。
带着记忆回到年少之时,对他来说,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算坏事。
他知道今年冬天会很冷,知道小姑娘能撑过这个冬天,也知道她会在明年的夏季回到国公府,然后开启她悲催的一生。
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大的理想,以前的他想在有生之年游遍大江南北,现在却只想让他的女孩远离那些纷争。
他希望她能一直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地在田间快乐地过完一生,而不是独自死在那孤独冰冷的囚笼之中无人送行无人关心。
前世她的死到底是成了他解不开的心结,他不愿她再重蹈覆辙,所以才会不顾母亲的阻拦,只身来到了这个偏远的乡村。
见少年沉默了许久,安如一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杜桉睢回过神来,只见女孩小小的手正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眼神中似乎有些困惑。
“杜桉睢?你怎么了?为什么走神了?你在想什么?”
少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似乎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我…”
“我知道了,你不会又在想念我家的肉包子吧!这是不对的!现在是工作的时间,你怎么可以想着吃呢?我们明明才吃饱早餐没多久啊!”
安如一松开了少年的衣角,双手叉着腰,看起来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