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平静,一句带过,仿佛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让天帝派天界司战上神烛川前去平息的灵兽暴动,能将藏锋剑剑打坏,怎么会是平常之事
熄昭看向他平静深遂的眼睛开口道,
“只是打坏藏锋剑?”
明净的眼睛认真又仔细地看着他。
剑毁人伤。
熄昭是铸剑师她比谁都明白打坏一把剑对于持剑者意味着什么。
他就算是瞒得过六界,也瞒不过她,况且还是浮散上神亲自为他铸的剑。
若说只是打坏了剑他从没有受伤,她不会信的。
他可以借助司战上神之名,瞒过六界他从不曾受伤,但瞒不过她。
“我受了伤。”
“伤势如何”
“不算很轻,我闭关疗伤了一段时间。”
“是多久。”
“一万年。”
熄昭顿住了,她从南海冰川回来那一年对祁山一事略有耳闻,却因为事情已经平息并未太过在意,后来的一万年中她游离六界不问天界之事,却不知烛川正是在那一万年里自己疗伤。
“我出关时,听炽也说你已经回来了,他告诉我,他派下过仙子去找过你,想让你重回铸剑阁,却被你拒之门外。”
“他说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他将能决定新一任铸剑阁阁主之位的辕金剑交由你来锻铸,你不仅没有出现在他的继位大典上,也没有将辕金剑交给他。而这一次你闭门不见甚至从头到位都不愿解释,炽也说他还以为你们是朋友,但原来他错了。”
熄昭听罢发出自嘲的轻笑,
“现在我想我和炽也之间的误会应该解开了。”
彼时熄昭被挖去了灵玉之骨,辕金剑不知丢到了何处。
两万年后再度出现,玄玉炉放在心头,她借此为生,既无法铸剑,亦没有足够铸剑的修为。
“那之后,炽也又亲自去寻了你一次,发现青玉殿内空着,你已经离开了。”
“我闭关出来后,你同天界已经失去联系一万年了,炽也告诉我说你在六界间游历,不问天界世事。”
“我曾经去寻过你一次,那日你在人界,我找到你时,你正在京城的一座酒楼里。”
熄昭沉默地听着,自南海冰川回来之后,她去过太多次人界的酒楼了,她不知烛川说的是哪一次。
“你在二楼的雅间里喝得酩酊大醉,雅间内聚集了很多,或许是你的朋友。他们妖鬼精怪,甚至有魔族有人,不知是彼此不知互相的身份,还是知道了也毫不在意。你和他们聚在一起,他们中有醉有醒,伴着酒楼正中的表演,一室笑语,你也在其中。”
烛川神色温柔地看着熄昭又接着说道,
“我见过你那样的笑容,只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你还在铸剑阁,未曾经历过神魔大战,未曾消失两万年又回来。”
“我在角落里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劝说你回天界。”
“你游历六界,比留在天界快乐的多,我希望你能快乐。”
他顿了顿,声音说下去,低声道,
“既使那样的快乐里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