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选的可真是个好地方。”
裴川见林昭笑了笑,也跟着笑了,
“姑娘喜欢就好。”
确实是喜欢的。
自幼跟着柳无余走南闯北,多是风餐露宿,这几日能住在王府,吃京都如此奢华的酒楼,连柳无余也因有王府中的请来太医每日施针治疗,伤口不再扩大,伤病有了起色,林昭自然是喜欢的。
到了春云楼门前的伙计见是承王府的马车,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饭食未上,先上的是一壶春云醉。
伙计笑眯眯地开口问林昭,
“姑娘可知们这为何叫春云楼?”
自是知道的,正是因为这一壶独家酿制的春云醉,此酒冠绝京都,春云楼也因此得名。
“姑娘既知道,我便也不再多说”
伙计笑眯眯地替林昭到了一杯,
“姑娘先尝尝这酒。”
林昭接过酒杯轻轻嗅了嗅,一阵沁入肺腑的清香从鼻腔之流入,她浅尝半口,确实不负盛名。
食物一样一样摆上桌,裴川挥了挥手示意店内伙计下去,林昭看着桌上食物一时怔住,全是她爱吃的。
她抬头看向对面裴川,却只见他一双桃花眼中略带笑意,替她夹了她最爱吃的小排放进她的碟中。
二人从春云楼出来时,天色已然黑透。
林昭三分醉意七分饱意,只觉此刻身上带着微微漂浮之感的暖意让她十分的惬意。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车内隔绝外界的暖意加重了林昭的睡意,她也不知何时自己在马车上竟睡了起来。
裴川靠在桌案上撑着自己的侧脸,看向左侧已然熟睡的林昭。
看了一会儿裴川轻轻笑了起来。
林昭的长睫如鸦羽般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自小走南闯北睡相却是极好,此刻只是静静靠在马车上匀均地呼吸着,明净的模样因睡着少了许多往日的沉稳,此刻愈发明净如月。
裴川突然想起,眼前遇事沉稳有度的小道士也才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女。
似是路上碰见什么颠簸之处,马车晃动林昭从上车壁上滑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裴川见状愣了片刻还是坐了过去,他伸手将林昭的头搭在了他的肩上。
看着在他肩上熟睡的女子,裴川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林昭鼻腔间还残留着春云醉的气息,清香淡雅沁人心脾,一双薄唇在烛火明灭的昏黄光亮下愈加动人。
裴川静默许久,最终还是转过头看着车壁上的纹理沉默不语。
待马车行至承王府门前,冬竹掀起车帘想叫世子下车时,却在看见车内景象后一时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