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川在储多上神地注视之下毫无差错的从狩猎谷中走了出来,赢得了高台上所有神族的赞赏。
熄昭看着烛川的表现,也明白了为何元霜上神要早早将他带回霜岚殿中,又何为对他疼爱有加,他方才在狩猎谷的表现证明了他天生属于此道。
下一位试炼者出现在狩猎谷时,熄昭笑了起来,是三师兄。
时渊站在狩猎谷中往向自己的师父和小师妹,也向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时渊的表现不光出乎浮散的意料之外,也沉默了狩猎高台上观战的上神们。
用兵方式简介明了,下手干净利落,竟然不输行伍出身将领者分毫,能算今日狩猎谷前三。
时渊从狩猎谷中出来,浮散放下手中的茶,轻叹一声。
这一场试炼过后,时渊今后怕是要在战场上奔波,难有机会再回铸剑阁修习了,浮散不知这对于时渊而言是好是坏。
从狩猎谷回来后,浮散坐在殿上看着站在正中的时渊沉默许久,最终只开口问他,
“铸剑阁中可有你想要的炉鼎?或是想要为师亲手替你铸造一鼎?”
时渊站在殿下想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他总是想自己为自己铸造一座铸剑炉。
时渊自那之后便在战场和铸剑阁间两头轮转,虽也回铸剑阁总不能久待,即便如此熄昭同他的感情依然如旧。
铸剑阁内众天族皆知浮散上神的三弟子和四弟子的感情向来是最好的。
熄昭初入铸剑阁时,大师哥亭雪已在处理铸剑阁储事,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同她之间只偶然说几句。
二师姐黎枝待她如长姐,唯三师哥同她年岁相差不多,又都在师父身边学习,他两整日凑在一起相处的极为亲近。
时渊在熄昭被师父惩罚时,偷偷带着吃的去看她,亦在熄昭对铸剑之有困惑时点拔几句,更是时常会偷偷带熄昭出去玩。
直到熄昭两万岁时,事情发生了变故。
那日熄昭从战场上下值回铸剑阁的路上,路过的天族总用异样目光看她,熄昭忙着赶回铸剑阁无暇顾及他们奇怪的目光。
今日不过是自己生辰,有什么好奇怪的为何这样看着她
师父前几日就给她传了信,叫她今日若能从战场下值就早些赶回铸剑阁,师兄师姐都在等她。
她如一阵疾风般赶到了铸剑阁,师父大师哥二师姐皆在厅中,唯独不见三师哥。
她兴冲冲地在师姐身边坐下,给自己到了一盏茶一阵牛饮才解渴。
她放下茶盏,开口问道,
“三师哥呢”
厅内一阵沉默,熄昭这才发现厅内气氛凝重无半点欢快,并非是她生辰该有的氛围。
她抬眼看向师父,却见师父眼眶发红,比她去战场轮值离开那日竟然要苍老许多。
大师兄沉默的给她递上一册卷轴,和一块已然碎裂的星石。熄昭还未看清那块星石,只觉自己此刻全身血液已经凝固,脑中一片空白。
大师兄在递给她卷轴之后说了什么,熄昭后来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那日自己耳边有长鸣之声,亭雪师兄的话随着长鸣声嗡嗡作响,她什么也没听见。
唯独提到“时渊”二字时如有千斤,砸进了熄昭心中。
熄昭后来曾试着回忆那日在铸剑阁的大厅中师哥师姐说了什么,后来她是如何回到自己房中的,可她全然想不起来了。
十八
三师哥在神魔战场上殒命,没有尸身什么都没从战场上带回来。
师父只看着破碎的星石,在铸剑阁最东南方向的神流谷中枯坐了一夜。
那日之后师父更加不理庶务只在小铸剑阁中清修。
三青鸟的叫声从睡梦中传来,熄昭睁开眼睛发呆看着自己床帐上的祥云纹,片刻后才起身,三青鸟站在窗前吱呀地叫,熄昭上前打开窗将它放了进来。
三青鸟带来的是铸剑阁的笺文。
她从二楼下来青玉殿比前几日还要光亮许多,熄昭皱眉,那狐貍竟还在每日洒扫。
铸剑阁的笺文中催的着急,她无暇同这狐貍多做计较,快步从青玉殿中走了出去。
这一次轮值回来已经是几月之后,熄昭顶着漫天大雪回了狄山,天色阴沉,一时叫人分不清时刻,她踏入殿内,拂去身上的雪正欲回二楼,却见清琅倒在大殿的玉石地上。
熄昭走到他身边查看,他身上还穿着她给他的旧衣,他又消瘦了不少,连她的旧衣都又空荡了一些。
她蹲下查看清琅的情况,清琅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竟是晕在了殿中。
熄昭将手覆在清琅的额上,将一丝灵力灌入其中游走着清浪的全身经脉。
许久,熄昭沉默地将手收回。
清琅体内竟有最克制狐妖一族的赤蛇毒?
这种蛇毒是狐妖一族天生的克星,狐妖一族沾赤蛇毒不用三日,蛇毒就会蔓至全身最后经脉暴毙而亡。
清琅虽中了赤蛇毒,却并非普通的蛇毒入体,而是在他体内妖丹内埋下了有一颗赤蛇蛇毒的种子,蛇毒种将蛇毒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然后游走到清浪全身。
难怪他如今两万岁,不仅妖力如此孱弱甚至连体型都瘦弱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