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喝了一口茶,问道:“三榜的意义在于让人争斗?又是何人所立?”
一群年轻气盛的天骄汇聚一处本就不可避免争斗,而榜单一立厮杀在所难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势必要争个头破血流才行。
“由天机阁所立,但他们只是顺势而为之,他们不弄总会有人排。”
敖汤躺在一旁,周围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人觉得带一头驴进茶馆有什么问题。
“天下闲人多,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就算没有排名你就不会去争?不可能的,苦修者斩断七情六欲也是在与天地争,那些变成石头的都是失败者,无法在没有七情六欲后保持本心。”
“修行贵争,唯与天地较高低方可脱成仙。”
敖汤见不为所动的顾温,笑道:“二祖宗,你现在是第十名,又与这小子有交情自然没兴趣,但如果冒出一个第七呢?”
话音刚落,只闻风声带着剑鸣,一抹白光瞬息而至。
来者一袭青衣,持剑而立,面容冷峻,两鬓梳理得一丝不苟。
“城内不得喧哗闹事。”
何欢解释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群土鸡瓦狗给在下排辈论资,又言红尘兄不如你一时间气不过。”
随后他将银枪扛在肩上,看着面前犹如木头一般的剑客,笑道:“如今看来,确实不如,伱这人榜第七看来是守不住了。”
萧云逸淡淡说道:“我本不好三榜,这第七名只是因为第七挑战我输了。”
“那今日便领教一番。”
何欢一身法力不加掩饰奔涌起来,阴阳二气道基一重具备阴阳两种法力,理论上是常人两倍。
三重道基,一重圆满。
比之前更上一层楼,只是他与顾温的差距明显比第一次碰面更大,顾温比他多两重圆满,从境界上便已经被拉开。
天骄之间亦有差距,但不代表他就不是天骄。
萧云逸见对方战意十足,知晓此事一言两语解决不了,腰间软剑缓缓抽出,青如翠竹,细如柳叶,抽剑微风起。
一剑乘风起,剑光似渔网。
何欢枪罡五丈长,枪与剑之罡气对碰,比拼各自法力与对于其兵道的领悟,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刹那间,一切都慢了下来,在场所有具备修为之人不受影响。
并非时间停滞了,而是唯有具备道基的感官才足以窥见斗法。
何欢法力浑厚许多,枪罡正一点点突破剑网,一寸,一尺,一丈。剑网越来越薄,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变成了寥寥如细丝一般的剑气,却始终断不了。
两个呼吸一过,枪罡消耗殆尽。
萧云逸一步踏出,轻点酒楼垂帘绸缎,飞跃而上屋檐一剑再出。何欢以枪格挡,身形却被一袭清风吹起十几丈高,犹如风筝一般被不断击飞。
——
茶楼之中,顾温放下茶杯,眼眸微眯,却没有行动。
何欢死不了,而他确实来了兴趣,也估摸出了对方的修为。
道基四重,三重圆满,比自己高一重,而且在技艺方面也不是土鸡瓦狗。
剑身薄如蝉翼,剑气细如蚕丝,却极其坚韧,以巧破力,以风御剑。
这与自己所学的枪法不同,也与自己之前所见的所有对手都不同,他能够感觉出对方在剑道之上出神入化的造诣。
如此不免有比试一番的想法,只与更强者争,这是顾温的心气。
敖汤笑道:“如何,是不是想一较高下了?三榜并非天骄们争斗之理由,只是因为各为天之骄子,我自是强中之强,人上之人,天外之天。”
“确实如此。”顾温不可置否,“三榜只是附带因素,才高者都不认为自己弱于他人。只可惜如今不是时候,我们还需隐藏身份。”
“为何隐藏?”
一旁从一开始便低头看书,沉浸在笔墨之中的郁华抬头,嗓音平静柔和道:“你说过他们本就知道我们要来,那又何须隐藏?真君之上我无敌,真君之下你又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