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安看清了,刚刚他说话时有细微动作,有一点点光亮透过来,他现在是将耳朵贴在手机上,所以才一片漆黑。
“好,需要我挂了,一会儿再打过来吗?”
祁渊轻笑出声,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聚集差不多有三百人的难民,声音温柔如潺潺湖水:“不必,您若愿意可以不挂,并非大事,很快便能解决。”
神女已然向他证明能够为他送来救命粮食,他也要向她证明。
她帮他,帮得值。
祁渊将手机妥善放到衣服内里,确保不会掉落。
他猛地抽出长剑,寒光闪闪,剑气如霜。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剑气所冻结,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为的是个彪形大汉,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长疤,从额角处一直延伸到下巴,看上去阴森恐怖,一脸凶相,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他扭头冲着身后拿着锅碗瓢盆,明显武器都是顺手拿来的人道:“大家伙儿看到了吗!这就是官宦人家!有能给予药物和粮食的神器,现在还想要杀了我们!”
“我们一同上,他们都是些残兵败卒,定能取胜!把神器抢过来!”
祁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季风和王华带着士兵守在山洞口,个个手持长剑,将难民逼在山洞外。
家眷呆在营帐内不敢出来。
一时气氛剑拔弩张,周围的温度仿佛被冷空气凝结。
祁渊望着眼前人数众多的难民,眉头紧锁。
士兵中有不少在一路上因着将粮食和营帐让给难民,手上的冻疮流着脓血,握着剑的手不停地颤抖,长剑即将脱落。
祁渊大步上前,盯着那个彪形大汉。
他毫无畏惧地回瞪:“识相的就把神器交给我,粮食和药也让你的人全部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祁渊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慌乱,平静地回应:“这颂钵乃是天地的恩赐,是用来救人的,并非用于争斗。”
他话音一转:“但你若想要,自己来取。”
彪形大汉不屑地笑了一声,周围的难民也开始躁动起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他们已经饿得失去了理智,只想抢夺眼前的希望。
“别听他的!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尖声叫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祁渊深吸一口气,他知晓言语已无法平息这些人内心的狂躁。他转向身后的士兵,低声下令:“全体保护好家眷,切勿轻举妄动。”
下一刻,彪形大汉突然冲上前,扬起手中的瓷盆就要往祁渊头上砸。
祁渊身形微微偏移,未被击中。
难民见他动手,纷纷扬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士兵们冲去。
局面一片混乱,士兵们拿着剑抵挡着他们的攻击,死死守护在营帐旁。
季风跟在祁渊身边保护着他,混战中难免照顾不周,身后放置颂钵的地方,就那般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彪形大汉名叫李奎武,身后一个瘦得像麻杆的男子突然说道:“奎武大哥,神器!是神器!我们快抢过来。”
李奎武闻言抬头看去,果然瞧见灰青色的神器,正安然放置在那里。
再看祁渊,他听到那麻杆说出的话后,脸色大变,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愈没有血色,他似是极为着急,想要前去收起神器。
李奎武眼底闪过一抹邪色,到手的神器怎能让它跑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颂钵面前,忍不住畅快大笑:“这神器我收下了,有了这个往后都不必惧怕,什么天命之子,有了这个谁都能做天命之子!”
电话另一头的楚妗安:……
大哥,你有钱吗?她的物资很贵。
祁渊和季风知晓内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其余将领心脏猛地一提,纷纷看向祁渊。
祁渊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李奎武笑不出来了,这东西沉重得根本拿不起来,他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劲,这颂钵却纹丝未动。
难民们见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众人都盯着李奎武这边。
李奎武一身腱子肉,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这般状态,可想而知,他抢了多少难民的粮,又杀了多少人。
祁渊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难民,他们果然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他扬起唇角:“诸位,这一路上我自认待你们不薄。”
“可想你们的营帐由谁所出?”
“你们的粮食由谁所给?”
“你们的药物是谁送的?”
“这颂钵又是谁所有?”
这一连串的问题,嘈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季风是个急性子,早就憋不住了:“奶奶的,一路上本来只要照顾家眷就行,结果还得保护你们,现在你们还来倒打一耙将剑锋指向我们!我季风可曾吃过你们一粒粮?”
说到这,季风不动声色地朝着乔装混在难民里的士兵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