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上前,眼神冷冽:“让她自己站着!”
迟迟没有得到程婴回答,孟扬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挣扎的痛苦,担心不已,正欲追问,却被盛闻安打断。
清润的脸上,带上不悦。
他看向盛闻安,没有常人的畏惧,一身正气:“这位先生,我正和婴婴说话,你忽然插口,很不礼貌。”
“另外,你这命令的口吻来得太过奇怪。”
“婴婴是盛氏集团职员,但并非是卖身给盛氏集团了。”
“她现在已经喝醉了,你让她站着,她很容易受伤。”
孟扬这些年都在国外展,初次回国,对国内商界并没有太多了解,也不知盛闻安身份,只能靠着基本判断,反驳盛闻安。
话到后面,孟扬就想起先前生的事情,言语中也带着严厉的质问:“我多嘴问一句,先生是婴婴什么人?”
听到盛闻安的声音时,程婴下意识地绷紧身体,想阻止孟扬开口,却来不及,此时再听孟扬响亮的质问,心莫名往上一提!
盛闻安会怎么回答?
他该不会口出胡言吧?
要是他当着孟扬的面乱说,她又该怎么处理……
程婴心头像是揣了一只上蹿下跳的兔子,不安忐忑感拉满。
孟扬每说一句,盛闻安的脸色就阴沉一分,余光扫到低着头,却不安地绞动着手指的程婴时,更是不虞。
到后面,他忽然笑了出来。
见程婴抬头看他,盛闻安不答反问:“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是程婴什么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儿质问我?”
程婴……
顿时松一口气。
但莫名的,心落下的那一瞬,又有着一点空落落……
眼看着孟扬就要开腔,程婴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开口:“孟扬,他……是我上司,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这个老同学,但放心吧,我没事!”
她刻意咬重了“老同学”三字,不为其它,就是为了让盛闻安知道,她和孟扬就是同学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别的男人怎样程婴并不了解,但盛闻安的心眼,在她的事情上,比针眼还小,很有可能就会给她记上一笔。
真要记上一笔,她受罪不说,最重要的是,他说不定当场就惩罚她,到时会是怎样的光景,她真的不敢想……
“既然是上司,刚刚那种情况下,却是冷眼旁观……”孟扬眉头顿时皱得更紧,满脸不赞同,对程婴的担忧更甚。
程婴心头苦涩,却还是打起精神,解释着:“刚刚是个意外,是我喝得有点多,没能反应过来……”
盛闻安看着程婴从中打着圆场,脸色却并没有因此好转,反倒是越来越黑,心里的怒意也越加重。
当着他的面,借着打圆场的理由,和别的男人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
不得不说,这很程婴!
盛闻安冷着一张脸,伸手,一把拽上程婴手腕,冰冷开口:“走。”
只一个字,却透着无尽冰凉。
孟扬本就觉得盛闻安和程婴的关系不同寻常,再见盛闻安的态度,愈肯定心中猜想,却更担心程婴的情况。
他当即上前:“不好意思,盛先生,就算你是婴婴的上司,也不能霸占婴婴工作以外的休息时间!”
“婴婴,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到外面坐一坐吧,就当是叙叙旧,怎么样?”孟扬迅看向程婴,征求着她的意见。
他的眼里,都是对程婴的鼓励。
程婴心情很是复杂。
孟扬对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但是从她刚遭遇的事情中,以及现在的情况,大概揣测到,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她需要一个支撑。
他就毫不犹豫地向她递出一双手,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无论她是怎样的情况,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她!
就像是在湍急的洪流中,她在其中挣扎浮沉,不知道喝了多少污水,承受了多少惊惧和痛苦,即将绝望地,要放开挣扎时,在岸边的人不顾危险地,朝她抛来一根绳索……
这一瞬,看到希望的程婴,紧紧地拽住那根绳索。
湍急的洪水在不断地撕扯着她的身体,连带着绳索那一端的孟扬,都跟着摇晃……
程婴陷入了极大的挣扎。
和孟扬离开,哪怕只是呆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也很轻松,而她现在的状态,最需要的,莫过于此。
可与此同时,会带给孟扬的,也将是无尽的麻烦。
她会把这个风光霁月的男孩儿,拉进湍急、肮脏的漩涡当中……
脑海中的两股力量疯狂地拉扯着,几乎要将程婴撕裂!
直至最后,程婴的眼神,逐渐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