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都被参了,那脸面还挂得住?让人去衙署把世子叫回来!”
她要细细问问她,当初是谁说此生定不负她。是谁说日思夜盼,只盼与她续前缘共白首的?是谁说在佛前恳求千百回,才失而复得的?
哼,男人,没一句实话。
见下人应声而去。蓝氏气得坐不住,又恨恨地摔了一套杯盏泄愤。
没一会功夫,季明堂不止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容颜清丽,纤柔细腰,整个人如那二月被微风拂过的刚发出新芽的细柳。
蓝氏傻了。
“季明堂!”
季明堂被吼得吓了一跳。几步窜过去,正要安抚……
“妾姚氏晚娘见过世子夫人。”腰肢款款一福,面上浅浅带笑。
刹那间,花厅里如被细风抚过,新发的柳枝带着春的清香在众人面前摇曳,沙沙的新芽似乎在跳跃飞舞。
众人看醉了,只觉得轻盈盈地似要一起与风共舞。
世子夫人再得宠,终是老了,年华不再。
众人齐齐埋头。
蓝氏回神,“放肆,哪里来的野狗乱吠!”
“是妾唐突。妾初登门,未及与世子夫人通禀一声,是妾之过。妾乃毕大人赠与世子的,只求有个安身之所。”
面上仍是笑着,又看向季明堂,“世子,若是为难,不若把妾送回,到时只说是妾的意思,毕大人那边妾也会使人通禀一声,不会让毕大人与世子生了嫌隙。”
季明堂头大如斗。
闹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就在栖雨楼了。
懵头懵脑地回了衙门,结果还被参了,又被罚了俸。这还不止,顶头上司毕大人转眼又送他一个女人!
这叫怎么回事。
面对蓝氏,他不敢受。可他也不敢退啊。
毕大人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这才到户部多久,还来不及巴结呢,怎敢得罪。
头大如斗。
“世子!”见他不表态,蓝氏只恨不得捶他一顿。
“还请世子派人送妾回去。妾绝无二话,不会与毕大人多舌令世子为难的。”姚晚娘很是通情达理,“若让世子与夫人起了嫌隙,倒是妾的不是了。”
季明堂正左右为难。那边侯夫人刘氏听说了前院的情况,便把三人全叫了过去。
一番询问下来,就让下人带姚氏去安置了。
“蓝氏,明堂得一实职不容易。你若看不上那姚氏,只让她和田氏一样,在后院不必走动便是。”
蓝氏咬牙暗恨,“是。都是儿媳关心则乱,生怕世子得了实差得意忘形,遭了皇上不喜。”
“嗯,你所虑很是。有你帮衬提点,我很放心。”
“多谢母亲。”
夫妻二人出了正房,蓝氏疾走在前,季明堂小心讨好跟在后头,“夫人,你听我解释,我昨晚喝多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到的栖雨楼……”
那边事情办妥,窦邑很快便得了信。
“不为,你亲自去给季姑娘送信,告诉她,今后有事尽可让人来找我,我定无不应的。”
“是。小的这就去。”
窦邑望着不为的背影出神。
安澜派人来找他,他很高兴,也猜出几分她这么做的意图。那蓝氏得知她姐弟进京,必不会轻轻放过。安澜不过是给安冉争取时间罢了。
于他来说,把一个女人送进季府,并不很难。毕翕与窦家有旧,现在父亲又入了吏部,将来官员升迁考核都得过父亲的手。
他不过是给毕翕传了一句话罢了。
经了此事,窦邑算是体会到权力的好处。对即将到来的殿试,越发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