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站在宫门口帕子捂着鼻子,颇嫌弃的打量着四下,见萧时月从里头缓步而来,忙道:“哎呀,皇后娘娘,好好的天您不去园子里赏景怎么跑到这里闻这些朽气?”
萧时月笑起:“昨儿得了宫里的营造图样,发现这里合该有座很好的殿宇便抽空来看看,想着要是能收拾起来,正好给谢妹妹住来着,又宽敞离圣上的观风殿又近。”
“满宫里那么多空着的宫室随便挑一间就好啦,何必劳动娘娘这般费心呢?”
崔嬷嬷说着,便侧身将萧时月让了出来。
“这座宫殿啊除非重建,不然啊收拾不出来的。”
萧时月顺着她的礼让往前走,奇道:“嬷嬷在宫中时间长,可知这座宫殿如何就成了这般状况?”
崔嬷嬷的笑一动不动,只眨眼。
“娘娘为何如此好奇这座宫室?”
“本只是顺路探一探,档上记载的近三十年新建的宫室没几处,本宫便想着应当好收拾,不想见了这般场面,毁的真彻底就有些奇怪。”
萧时月顿了顿,故作低声,“本宫是不是不该问?”
“满宫里没有娘娘不该问的。”崔嬷嬷睇了一眼后头逐渐关闭的宫门,“这殿呐便是二十年前塌了的凝萃殿,当时压瘸了一个小宫女,先皇震怒,下令彻查,牵出好大案子,事了后也没法再给娘娘们住,就那么一直封着了,渐渐的也无人记得了。”
“哦,原来如此,大约是觉得不吉利才不重修?”
“有这种说法,但先皇的心思做奴才的怎好揣测,总归宫里这种荒废的殿宇不少,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或许也就修了吧。”崔嬷嬷淡淡道,“但娘娘,奴婢好心提醒您一句,祸事才过去二十年,晦气还在,不如放个三五十年,散尽了再修才比较妥当。”
萧时月胆怯道:“嬷嬷说的是,本宫刚进去便觉得不妥,回去定要沐浴更衣再去神前上柱香才好。”
崔嬷嬷忙安慰:“不过那么一说,娘娘莫怕。”
两人说笑着便离了那宫,崔嬷嬷寻了个由头告辞,萧时月正要送,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道:“嬷嬷,这里离慈宁殿颇有距离,您怎地逛到这边了?”
崔嬷嬷扭到一半的身子顿住,又转回来。
“太后娘娘有些话要嘱咐圣上,让奴婢走一趟,不巧就遇上您了。”
“原来如此。”萧时月恍然,“真是幸好崔嬷嬷路过。”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都信了。
待人离开,怀雪才道:“娘娘,要不要奴婢跟她一跟,瞧瞧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不必,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实话,她出现都只代表一件事。”
“何事?”
“这座凝萃殿埋下的人命恐怕不小,连太后都要顾忌。”
探过了路萧时月打道回府,不想,凤辇还未停稳当便见李德善笑眯眯走了过来。
“娘娘,圣上请您到观风殿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