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终于瞧见她神色显出两分犹疑,又道:“建议是很好,哀家听得也喜欢,可皇后,日后这宫中是你与她们朝夕相对,哀家不会指手画脚但也不代表哀家会容忍一个乌烟瘴气的后宫,你可明白?”
萧时月沉声道:“明白,不论是谁,进了宫,本宫都会拿她当亲姐妹般看待,太后放心。”
太后属实不放心,这与她以为的萧时月简直是两个人,反倒令人不安,她琢磨着再用什么法子探一探,便见外头的嬷嬷急匆匆走进禀报,说是皇帝来了。
两人俱是一怔。
算算时间,皇帝此时不过刚下早朝,应是紧赶慢赶而来,究竟所为何事,两人各有想法。
太后道:“去正殿。”
一行人刚移步到正殿,皇帝就进门了,他目不斜视先行了个礼,得了太后一番关怀后才转眸看向萧时月。
“皇后比朕勤谨,来的这样早,昨日休息的可好?”
“回圣上,还好。”
太后怪道:“皇帝何必这样问,她还能说不好吗?军国大事是第一要紧的事,这点肚量都没有,她如何做皇后?”
“母后教训的是,皇后应该温柔大度,但大婚夜被白白抛下,皇后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儿家,独守空房儿臣瞧着心疼,忍不住要关怀。”皇帝淡淡道,“阿月,皇后不是佛堂里的金身像,不需要那么老成持重,若是有心思与朕讲,知道吗?”
萧时月颔首说知道。
心里想的却是,一个两个都拿她作筏子给对方施压,太后要在新帝面前立威,新帝要在太后面前展露帝权,这对强绑在一起的母子再往后还要斗上两年。
斗到太后暴毙,谢家垮塌。
赵希诚比太后又多一层心思,志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字里行间抬皇后踩太后,挑着她们相争。
果然,太后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
“皇帝当真是宠皇后,但哀家觉得你太小看人了。”
“哦?”
“你的小姑娘如今进益了,非但不伤心难过,还兴致勃勃和哀家讨论如何给你选妃呢!”
皇帝面色一变:“朕昨日才大婚谈何选妃?”
太后笑意更显:“皇后,你的主意,你说。”
萧时月心下一凛,她急匆匆来拜见太后为得就是趁赵希诚早朝,顾忌不到时,好好拍一拍太后的马屁缓和关系,不料,皇帝的孝心比她以为的还急。
她斟酌道:“圣上,方才太后与儿臣闲聊,随口提了一句选秀,儿臣想着若要充实后宫,选秀太过费时费力,不若让太后和能臣举荐适龄贵女来的更合适。”
赵希诚静静听罢,恍然道:“如此,原是母后在替你操心后宫啊。”
萧时月已经尽量将太后摘清,不想却被赵希诚一句话拍了回去,他还嫌不够,冲着太后笑道:“母后,按照老例,皇后入宫一月内不能再有女子入宫,母后何必替朕着急?”
赵希诚自打进门就在维护她,愣是没给过太后一点面子,外头瞧着是皇帝爱煞了皇后,独萧时月明白,他在给她拉仇恨。
太后哼了一声道:“圣上,你今年二十有一,与你一般大的王公子弟,哪个没有一儿半女了?独你,连个通房都无,大雍如今诸事艰难,皇脉更是单薄,哀家希望后宫繁茂,难道有错?”
“太后自是无措!”萧时月不待皇帝回答就赶紧兜起,“圣上为臣妾考量,臣妾明白,但臣妾觉得太后说的有理,后宫只一人委实单薄,多些姐姐妹妹进来与臣妾作伴也蛮好的。”
奈何,赵希诚沉声叹道:“皇后你不必故作大度,昨日委屈了你,今日朕必不会再让你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