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便要去见圣上啦?”半夏给她戴朝珠,“今早萧相走时没惊动人,但那到底是宣和殿,难说圣上可是知晓了……”
“自然是知晓。”
“那圣上……”
下半句没法说,半夏只能叹气。
萧时月却笑起:“有这伤心的功夫不如想想待会去了太后宫中,如何不叫她老人家看出端倪。”
“您要去见太后?可圣上那边……”
“圣上早晚能见,太后可耽搁不得,本宫是皇后,虽说此时后宫空虚,但仍要做好皇后的本分,如此或可让太后心里舒服。”
半夏惊道:“娘娘你不讨厌太后啦!”
不怪半夏震惊,往日里,她因赵希诚的缘故对太后十分反感,两年前宫中饮宴,太后曾向她示好给她做媒,被她颇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后来,她和赵希诚的关系公开,跟太后更是水火不容了。
毕竟,太后真正属意的皇帝人选是先太子。
“此话以后不要再说,本宫是皇后,不讨厌任何人。”
半夏颔首道:“娘娘奴婢省得。”
“娘娘是中宫又初入宫闱,与其抓紧圣上不如先抓紧太后。”怀雪捧了一顶白玉冠来,“日后才好站稳脚跟。”
萧时月瞧她挑的冠,质地上乘不流俗亦不显山漏水,很得她心。
“怀雪说的不错。”
一番收拾过后,萧时月乘轿行往慈宁殿,太后出身高门谢家,行动坐卧皆有章程,从不贪眠,彼时,早膳刚过,她正在花厅里看小宫女训猫。
萧时月进来时太后才缓缓坐正。
帝后大婚后的第一天在花厅接见皇后,甚至未着正装,萧时月挂住得体的微笑行大礼,一旁站着的便是抱猫的小宫女,此种情景,便是傻子也知是太后在给皇后脸子瞧。
但皇后的行动没有一丝迟缓,面色更没有一丝不耐,大礼行的漂亮又坦荡。
太后冷眼瞧着道:“皇后昨日大婚,今日居然一早便来慈宁殿请安,委实令哀家意外。”
“孝敬太后是儿臣的本分,儿臣不敢懈怠。”
“皇后如今真会说话。”太后接过茶,缓缓饮了一口才道,“XX,赐座。”
萧时月在下首端坐,太后打量她,通身皇后规制的衫裙但素雅的很,比之当年她进宫赴宴都低调许多。
看起来是比前两年成熟了些许,不再蠢气外露了。
太后端起茶道:“听闻昨日来了紧急军报,圣上彻夜批阅并未留宿宣和殿,可有此事?”
“回太后,有的。”
“这么说圣上是在大婚之夜将你抛下,可委屈?”
抱猫宫女抿唇浅笑,她就站在萧时月眼前,这么一笑,被萧时月看了个彻底,但显然她不在乎。
萧时月了然,面上不露。
“国事要紧,后宫之事都是小事,儿臣不委屈。”
她面上清淡毫无半点委屈之色,太后挑了眉:“话说的不错,确是长进不少,皇后和百姓家的主母不同,要操心的事更多更繁,心自然要更宽,眼界也更要大。”
“是。”
太后又嘱咐了几句才慢悠悠饮了一口茶,语气似乎和缓了一些。
“正好你来,哀家这里有个想法说与你听。”
“太后您说。”
“新帝登基,后宫空虚,虽有你,但到底只一个女人,看着不像,皇家最要紧的是开枝散叶,帝后大婚结束,选秀一事便要早做打算了。”太后微笑,“皇后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