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之前我不该总是隐忍，委屈了自己不说，也委屈了阿月和阿宁。”
“无事，明日起将规矩重新立起也是一样。”
郭氏喜道：“那就有劳您帮衬了。”
萧时月听得满意便收了规劝的心思，先一步行到院中与半夏叙话。
“那老货上完药就被我赶走了，为防她生事，我着人悄悄跟着，见她进了许家门才走。”半夏撇嘴，“听说先夫人是出了名的才女，怎地亲妹妹这般泼皮！”
“龙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呢，她不得父母宠爱，婚姻又不顺遂，大约只能在这种事上找补，况且，她能闹起来还不是因为大姐姐在后头指挥，一枚棋子罢了。”萧时月看着地上的月光，“半夏，明日你找些可靠的人帮我调查一件事。”
“何事？”
“查一查有关我的那些流言的来路，尤其是这一年的。”
“您是怀疑……”
“怀疑背后有人刻意传播，这几日我细细回想，这些流言确实更新的太快，且总能攻击到我最介意的地方，很厉害，不像是坊间的八卦闲聊该有的水平。”
半夏怔然：“谁这般阴狠，大姑娘？”
“她或许参与了，但除了她还有谁，不好说。”萧时月顿了顿道，“此事需做的干净保密，尽量找那些黑白浑浊的江湖人，可明白？”
“姑娘放心！”
萧时月嗯了一声，她自是放心，只是随着封后大典的临近，半夏的生命也在倒计时，而她仍未想到她死那日到底有什么不妥，又该如何应对。
“姑娘。”半夏瞧她面露难色，忙道，“半夏别的不好说，跑腿这种事最厉害了，一定办成。”
“知道你最机灵了。”萧时月笑起，“对了，那位谢林若……当真是持郭家荐信而来？”
“嗯，今日登门的外人除了许姨母便是她了。”半夏忽地捂嘴，“该不会……”
萧时月不答，她踱了两步，再转身，便见有人朝这里走来。
“林若妈妈。”萧时月向着来人微笑，“我母亲那边如何了？”
“夫人善良聪慧，稍加提点便明白了，六姑娘放心便是。”
“放心……这么说，林若妈妈会帮母亲料理好萧家。”
“自然，您既然改口，称我一句妈妈，便是认下我做夫人的掌事女使，林若定不辱命。”
萧时月打量她，算算年纪至少五十往上，但除却皱纹和白发，她目光清明毫无老态，又有那等身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没想到，他竟能把您请来。”
萧时月没头没尾说了个他，半夏没听懂，林若却听懂了。
她笑道：“我承他恩情，理当报还，今日一见，您和夫人都是需要帮忙的好人，不用做坏事，我很高兴。”
“我如此嚣张蛮横，哪里是好人，妈妈不用逗我。”
“非也。”林若抬眸望住她，“公子与我说，放手做事，我帮您一分，您必会回报我十分，如此待人的人，怎么不好？”
萧时月笑容僵在嘴角。
一点酸涩从心底涌出，说不清到底是触动了什么情肠，自小到大，有人赞她眉毛，有人夸她坚强，也有人说她聪慧果敢，但更多的是粗鄙莽撞，是心机深重，是肆意妄为。
不想，独独在她的宿敌嘴里成了一个好人。
她长睫微颤：“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咳……他让我问您一句……”林若难得卡壳，“事，他办完了，你的诚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