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萧寅之若真不想合作也算我们两清。”
半夏正要劝,便听外头骚动,她眉头一皱走了出去,不多时又转了回来。
“怎么了?”
“还是锦绣院的事,许家那边来人探大姑娘,不知怎的闹了起来,老爷去了。”
萧时月冷笑:“不用问,母亲定是火急火燎过去哄了。”
半夏点头:“夫人早早就去劝来着,没曾想越劝闹得越凶。”
“去看看。”
萧时月转身欲走,半夏忙拉住。
“姑娘,不过是宅中寻常事,有老爷在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您现在身份不同,贸然插手,若是一个不小心传出去,那些风言风语怕是更难听了。”
上辈子也有类似的事,那时她失魂落魄,生怕再行差踏错失了皇后的位置,是以,选择哑忍。
“我什么都不做这风言风语也没消停过,走!”
锦绣院坐落在宅子东面,豪华敞亮,离花园近,离萧一铭的书房也近,比之萧时月的小松斋不知好了多少。
这院子最初是萧一铭迎娶郭氏时新修出的院落,一半费用来自郭家,郭氏住了两年便让给了萧家的嫡长女萧时锦,萧大姑娘一住十几年,越住,怨气越大。
离锦绣院还有些距离的时,萧时月就听到了萧大姑娘的哭诉。
“父亲,我娘去得早,姨母心疼我孤身一人不好自处,她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您也知道,不是故意冒犯夫人。”萧大姑娘哑声道,“夫人,时锦替她给您赔不是了。”
她大约是行了礼,郭氏忙道:“小事,我明白,不必如此。”
萧时月已然走到了院门前,一眼便见萧时锦略弯了弯腿,顷刻间又直了起来,做样子都做的敷衍。
萧时锦这边站起,那边她那姨母就叫嚷起来。
“你替我赔什么不是?!我说错什么了?这点嫁妆,拿出去就是叫人笑话啊!”她叉腰道,“郭氏,你也做了萧家二十来年的主母了,怎地还这么不上台面!你当锦儿是你漕帮里那些划船扛货的糙汉吗,打发叫花子呢!”
萧一铭眉头一皱,郭氏愈发紧张。
“锦儿姨母,我……我绝无此意啊。”
“每次都是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姐夫,六姑娘是出息,但整个大雍能有几个皇后?往下数,东都贵女里,谁不夸一句我们锦儿,模样好性情好,多才多艺,刚及笄便有无数人来相看,若不是有人黑心阻拦,便是伯府侯府都进得的,何必屈就那种门第!但她孝顺,二话不说就应了。”
姨母说的动情,叹道,“姐夫,我不求别的,嫁妆关乎她的终身,您就看在我那可怜姐姐的份上,疼疼锦儿吧。”
萧一铭的脸色越发难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得咳了一声看向郭氏。
“瞧瞧,你办的好事!”
郭氏无言,萧时锦的嫁妆已经非常丰厚,夫君的同僚里,哪家嫁女儿都没这份豪气,更别说还不是当家主母的亲女儿,可越是如此人家越不领情,满院子的下人婆子,众目睽睽之下,指着她的鼻子骂,哪怕好话说尽仍不依不饶。
郭氏一口气梗在喉头,委屈的难受,可若继续这么僵下去,传出去,萧时月本就不堪的口碑又得再降一降,顶着骂声封后,想想郭氏都心疼。
她闭上眼,心道,算了,再忍一忍,忍两个月,忍到这姑娘出阁,也就忍出头了。
“这样,西郊的和园,还有园后那十几亩山林”
“母亲!”
清脆的女声骤然打断了郭氏,萧时月莲步轻移,来到院中。
“母亲,还未入冬呢,您现在邀人家去和园泡汤泉也太早了,况且就许姨母这脾气,泡汤泉太危险了。”
半夏搭腔:“哪里危险?”
萧时月微微一笑:“姨母一下水啊,就得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