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相的人。”
“萧寅之?平白无故,他为何会找上陈雪?”
“不清楚,但半月阁的妈妈说她看的真真的,确是相府的东西,正面是个萧字,背面是他的私印,乍一看像朵梅花,那玉质感上乘,应是谛戎才有的翡翠,满东都只有萧相会拿这种宝贝做腰牌,没错的。”
王婉清猛地站起,吓得回禀的女使身子一抖。
“不对,不对,怎么会这么发展……”
王婉清喃喃,“莫非萧寅之也……不可能,若是他也,那为何要去找陈雪?”
“姑娘,什么不可能?”
王婉清不语,她自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她重生了,所以她知道陈雪被救应该在明日,在她破了身又亡了母彻底绝望之际,被她亲手搭救。
然后,她会告诉她,陈家遭难皆因萧家,而王家是她爷爷的故友,欲搭救而不得,很是愧疚。
从此,她会收下一柄好刀,送与萧时月。
没曾想,又错了。
自重生起,王婉清就渐渐觉出这一世和上一世有了微妙的不同,按说,她重生后所作所为皆与前世差不多,发展也该差不多才是,为何会出错?
王婉清秀眉紧拧。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着急,没像上辈子那般徐徐图之才有了偏差?
倒也说得过去,若不是她敦促圣上将萧家的封赏抬至最高,也不会惊了萧一铭,可……至于出现这样大的变动吗?
她整晚睡不踏实,翌日一早便赶紧传信,午后,马车来接,她很快便在城南的风雨亭见到了该见的人。
“圣上!”王婉清三步两步上前,从背后环住,柔声道,“清儿好想你。”
赵希诚顿了片刻才将女子拥入怀中:“朕初登大宝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叫清儿伤心了,是朕的不是。”
王婉清靠在他怀中,闻着他衣衫里拢着的淡淡香气,逐渐安下心。
“只要能见到圣上,清儿永远不会伤心。”
赵希诚笑着托起她的下巴:“来,叫你好好见见。”
男人自来清俊,尤其那双眼睛,明媚中漾着浓浓情意,最让王婉清心醉,自九岁时初见他,她便醉了进去,再未能清醒。
即便重来一世,她已深知他藏在漂亮皮囊下的野心和狠毒,但那又怎样,他是世上最优秀的男子理当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野心和狠毒是必备的手段,上一世落得那个结局只是她大意,没能及时平复萧时月之死带来的影响,这辈子,她定会小心筹谋,笑到最后。
思及此处,她羞涩腻声:“圣上笑我。”
“笑你可爱。”赵希诚道,“清儿找朕何事?”
“若说无事,圣上会恼吗?”
赵希诚非但不恼反倒笑意更盛:“若无他事,见你便是要事,有何可恼?朕也甚是想你。”
情话入耳,王婉清舒服极了,此时的赵希诚果然还是那个爱她的赵希诚,没有任何问题,可见那些与前世些许的不同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不用在意,她的焦躁霎时消散大半,遂道:“有圣上此言,清儿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何须担心?”
“听哥哥说,萧家今日一早便进宫辞封,我想着是不是因为我的建议才……打草惊蛇了。”
赵希诚眸光微暗,笑意不减:“胡思乱想,你的建议很好,只是,萧一铭一向胆小,恩宠过重他惶恐不安,但远不至于打草惊蛇。”
“那就好。”王婉清又松了口气,她笑道:“圣上,辞封便辞封,他能辞一次辞不了第二次,再说,最大的隆恩,他萧家也没舍得辞嘛,阿月她啊是绝舍不得皇后之位的,只要拿捏住萧时月,一切就好说。”
话音落下半晌,赵希诚都没接话,王婉清不解道:“圣上?”
圣上这才回神,他道:“清儿说的对。”
“听哥哥说,他不但辞封还盛赞哥哥和父亲,言谈间是希望圣上重赏王家,是吗?”
赵希诚笑道,“是,萧一铭想踩王家偏反着说,指望朕听恼了,疑心王家,偏偏朕不顺他的意,应了。”
“应了?”
“嗯。”赵希诚温柔极了,“萧祭酒既然主张重赏王家,朕便顺他的心如他的意,大封特封你们王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