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诚转眸,郑重道:“朕不许你这么想,阿月,这不是你的错,是萧寅之的错也是朕无能的错!所以,这个皇后你必须做!”
萧时月泪眼蒙眬地望着他。
“萧寅之此举就是为了让你崩溃,放弃进宫,你与他结怨已深,若是做了皇后定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他当然不肯,莫不如毁了你,你没了,那些能替代你登上后位的贵女,哪个不是任他揉搓?朕彻底孤立无援,他便高枕无忧了。”
赵希诚循循善诱,“阿月,别的不说,你舍得把我让给别的女人?”
为了劝她,他称我而不是朕,诚挚到如此,是生怕她拒绝。
毕竟,他千辛万苦将她毁成了一把只认赵希诚的利刃,不放在后位上大杀四方,岂不白费功夫?
萧时月垂眸:“可我已经……你不介意吗?”
赵希诚等的便是这一句。
“怎么会?你是我的阿月啊,是那个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的阿月,遭此劫难我只会心疼你,怎会介意,贞洁也好权位也罢都是外物,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会被这些外物动摇!”
萧时月哑然。
他是如何做到说出这种假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她想起初见时,他独立于池边树下,手握一卷书,笑意盈盈告诉她,他的理想是昭昭盛世,海晏河清。
好一位浊世佳公子!
这样的男人是何时生出满肚子坏水的呢?
萧时月抱住他:“希诚哥哥,圣上,我答应你,我不退,我要做皇后陪着你!”
赵希诚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转念,又觉得不大对。
这么一来,成了他苦劝她留下,拖着她别走,以后若是有事,责任岂不是全在他了?
原本他的计划可不是这样。
罢了,无伤大雅的细节而已。
……
萧时月演完了戏便敦促赵希诚离开,待得他的身影确实消失了,她才虚脱般坐下。
半夏送上点心。
“六姑娘,半夏不懂,您明明打定主意要做皇后,为何还要说那些话呢?绕了个圈子不还是要做皇后吗?信王……圣上原也没要抛弃你啊。”她有些唏嘘,“圣上字字句句情深意重,我觉得……”
萧时月冷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真信了,是要尸骨无存的。”
半夏抿唇。
“我是要做皇后,但怎么做,如何做,大有讲究,这第一步必须走得扎实,不能留口实,必得是他求我,不是我求他,不然,打从一开始我就矮了他一头,日后,是要拿命来抵的。”
这是血泪教训。
上辈子,她拖到了大婚当晚才和盘托出,没等赵希诚说话就分析利弊,求着他原谅,赵希诚当然原谅,只是那时她不知是赵希诚的局,只觉愧疚之上还是愧疚。
后来,赵希诚屡屡利用这一点来刺激她,因着这份愧疚,许多事她不追究也不深想,闭着眼为他冲锋陷阵,给他当刀使。
开局第一步,老坑就不用跳了。
“可小姐,这么早就展露疑心……会不会不好?”
萧时月捏起桂花糕,若有所思:“半夏,有时候,做人太懂事太体贴是捞不到好处的,别人只会觉得你省事好拿捏,倒不如不懂事不乖,他反倒忌惮。”
半夏更迷惑了。
“罢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先说父亲那边如何了?。”
半夏喜道:“李公公传了圣上的口谕,说是不日便要封老爷为国公,封二公子为东都府尹呢!”
萧时月嚯然起身。
“什么?!”
不对,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