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木简问他:“现在查出有异的,没有护卫吧?”
吴半耳说:“没有,护卫中有被找过提出要收买的,结果被打个半死,交到公子那里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快查出被收买的护院。姑娘放心,我们都有在监查。”
我看看手里的木简,忽然觉得好累,身子晃了晃,吴半耳吓了一跳上前扶住我的胳膊焦急的问我:“姑娘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笑笑说:“没什么,今天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想了一下又跟他说:“以后你就来我住处找我就行,夏荷、秋槿我觉得还是可靠的,不能因噎废食,信任是互给的,我不信她们,她们又怎么忠心于我。”
吴半耳看我确实只是累了,松开手退后说了声:“知道了,姑娘有事还可以用陶笛招呼我们。姑娘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我点头,他人就闪没了,我把木简收进袖口,继续往福寿堂走,还没到门口又遇到了赵勇。他提着个食盒正要进院,看见我一个人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姑娘一个人回来了?”
我挥挥手让他跟着进院,问他:“给祖母送吃的?”
他提了提食盒说:“有给老夫人的,也有给姑娘的,张锋说今天大家都没吃好,让送些吃食给各院。”
我跟他说:“哪个是给我的,我自己带回去,你把给祖母的送过去就行了。”
赵勇停下来,打开食盒,拿出一盘果子,一碗粥,我一手一个接过来,示意他可以了,他就盖好食盒往祖母那边去了。
我端着果子和粥回到屋里,看到翠平和玉平正在里间给浴桶里倒热水,翠平看到我进屋,放下手里的木桶跑出来,接过我手里的果子和粥问我:“姑娘怎么自己回来了,秋槿姐姐没跟着?”
我说:“我让她帮二哥拿东西去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要泡澡,还这么会卡时候?”
翠平笑着说:“我们哪有那么神通,是老夫人让我们来给姑娘准备泡澡水的,说姑娘应该要回来了,泡个澡好休息。”
我又问:“那边礼金、礼品都清点好了?”
翠平说:“我们过来的时候还在清点,老夫人已经去休息了,陈嬷嬷带着春兰姐姐、夏荷姐姐和冬梅姐姐指挥大家清点呢。”
听祖母已经去休息了,我也放心了些,走进了里间,玉平倒完水过来扶着我说:“姑娘,这水还差些,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再去取些热水,现在各处人手都不足,我们得自己去厨房提水。”
我坐到桌边,跟她们说:“你们去吧,我自己待着就行。”
看她俩出去了,我从袖子里取出木简,看了两眼,起身塞到枕头下面,开始给自己脱这身累赘的大袖长袍礼服。
她们俩回来的时候,我身着中衣坐在榻上,拉了被子裹着自己。她们把热水倒进大木桶,翠平试了试水温问我:“姑娘这水还有点烫,是晾一晾还是我再取些凉水兑上?”
我说:“晾着吧,一会秋槿回来没准就正好了,你们回去帮忙吧,我这不用陪着。”
玉平往暖炉里添了新炭,火眼也调大了,跟我说:“姑娘一会儿要泡澡,我把火调大些,免得姑娘受凉,既然秋槿姐姐一会儿就回来,那我们就回去帮忙了。”
俩人行礼退了出去,我紧紧身上的被子,从枕头下拿出木简看了起来,护院我们是都知道的,现在跟他们接触的人,不是指派收买他们的,就是跟收买他们有关的人。那几个出府的小厮和丫鬟,有出去躲清闲的,不理也行,让二哥提出来罚了也行,可是有两个跑出去找人碰头的要怎么办呢?还有一个现在还没回来,又是怎么回事呢?真是感觉按下葫芦起了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正头疼,秋槿回来了,我把木简递给她说:“一会儿还得麻烦你跑趟松竹堂,把这个交给二哥,让他处理吧。”
秋槿接过去,看都没看揣进怀里,我笑着问她:“你都不看看是什么啊?”
秋槿反问我:“姑娘给二公子的,我看来做什么?”说完试了试水温说:“姑娘可以泡澡了。”
我掀开被子,脱中衣,她转身帮我拿出两大块布巾,一块放在浴桶边备用,一块拿到榻边,帮我把衣服都脱了,围好布巾,带进浴桶,帮我擦身,趁水还热,又帮我揉肩捏胳膊。
我半闭着眼跟她说:“最近家里事比较多,常有外人打探府里的消息,我虽然退了婚,但那是做给外人看的。荣轩哥的亲卫还在帮着我和二哥,查能帮常家翻案的证据,也帮咱们查府里的奸细,刚才那木简上写的就是今天咱们府里的异况。”
秋槿声音平静的问我:“姑娘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传出去?”
我笑了一下说:“我若不信你,你又为何忠心于我。连身边的人都不敢信,那不是太可悲了。”
秋槿停下手里的动作,问我:“姑娘凭什么信的我?”
我睁开眼睛,趴在桶沿上说:“凭你清淡如秋水,无波无澜,可以了吧?”
秋槿叹口气说:“我知道近来府里不太平,所以只是做好应该做的事,别的都不管不问,可是姑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相信我,也太不谨慎了,老夫人白教姑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