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怂怂的又问了一句:“你们真的都不知道啊?”
我们都摇摇头,谁也没想过要问身边的护卫:“你有没有官职啊?”
我问菱角:“你怎么知道的?”
菱角大大咧咧的说:“时长说的啊,那天吃完烤肉,他问我,大人的亲卫里就他官职最低,问我会不会嫌弃他。我跟他说,我一个笨丫鬟他都不嫌弃,我干嘛嫌弃他的官职,没有官职又如何。”
这像是菱角能说出的话,简单直接。
我转头跟青莲说:“那是得称夫人的,以后你就是钱夫人了。”
青莲脸色红了又白,声音有点颤的跟我说:“姑娘,别人怎么称我管不了,姑娘还是叫我青莲吧。”
我忙点点头说:“咱们之间当然还跟原来一样,只是在外人面前不能跌了钱长生的面子,该叫大人叫大人,该叫夫人叫夫人,你可不能怯场。之前谁让他们自己不说的,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当不知道,在外人面前,该有的尊重必须要有。”
菱角懵了,问我:“那什么时候算是在外人面前啊?”
我头痛了,这菱角到底是傻还是不傻啊,我揉揉额角说:“咱们几个之间不叫外人,荣轩哥不叫外人,荣轩哥的亲卫们不叫外人。”
菱角又问:“刘副将呢?”
紫砚说:“什么时候我嫁了,什么时候他就不算外人了。”
菱角呆呆的哦了一声,又把我们逗笑了。
这一晚,我们就都在青莲的房间里挤着睡了,这样才更能让她觉得这里是娘家。青莲像只蟹,外壳硬硬的,里面软得小心翼翼,别看她这算是嫁了,估计钱长生还得小心护着,什么时候青莲真的对他敞开心扉了,什么时候才算彻底交付了。
第二天清早,菱角被紫砚拎起来,出去做了早饭,吃饱了好做事。我们准备了大木桶,让青莲好好泡了个澡,菱角和紫砚帮她细细擦洗,我想上手帮忙,被三个人轰了出来,只能看看在院子里忙活的亲卫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都换上新衣不说,连面罩都擦洗得能反光了。不知他们从哪里竟然搭了顶小轿子,披红挂彩的抬进了院子,这院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王狗子居然给东墙下的狗窝都装扮了红帐子,不管大狗小狗都系上了红花,五只肥嘟嘟的小狗奶声奶气的叫着,我禁不住从栅栏里抱起了一只玩,今天人多,不敢让它们随处乱跑,都放到栅栏里圈着。
荣轩哥从前院进来,看见我站在栅栏边玩狗,走过来问:“怎么这么清闲,不是想帮忙,结果被几个丫头轰出来了吧?”
我瞥他一眼,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这朋友没的做了。
他哈哈大笑着,把我手里的小狗放回狗妈身边,拉我进了屋,一进屋就把我抱了起来亲,我推开他的脸问:“不就一晚没见着吗,你急成这样?”
他盯着我说:“一刻都不想分开,你说一晚有多少刻。”
我笑了问他:“人家送自家姑娘出嫁,都会给点什么,我这带的饰大多是你母亲和我祖母给我的,送人不合适,我自己的又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送,你帮我想想。”
他认真的说:“自由,你把她的身契当着她的面烧了,就是最好的礼品。”
我想想,真的是,从此她就是奴婢越过平民,直接成了官员的夫人。
我想起菱角说的事问他:“你的亲卫都有官职在身?”
他愣了一下说:“是,但他们都不让说,因为现在还都只是虚职,并没有带兵,只是方便以后我手下兵丁多了,可以直接成立自己的亲卫营。”
我又问:“钱长生的职位最高,你是打算让他领头的是不是?”
他说:“原有这个打算,但也要看到时他自己愿不愿意。”
还没说几句话,时长在外面喊他:“大人,何老队长前来贺喜,已经到了营门外。”
荣轩哥说:“请老队长进来,我这就出去。”说完又跟我说:“你也该换礼服了,之后估计还会有人来,应该有敌有友。”
我一怔,他的亲卫娶亲,居然还能招来敌人?来不及细想,荣轩哥出去时,我叫了菱角过来帮我穿见客的礼服。
帮我装扮好,我往外走,顺便叮嘱她:“新人的头冠重得很,不用早早就给青莲姐姐戴上。”
菱角扶着我往处走,嘴里小声嘀咕着:“说得跟姑娘嫁过人似的,放心有紫砚姐姐在呢,比我在那稳妥。”她最是有自知之明的。
到了前院,进看到荣轩哥要送何老队长离开,我上前行礼后问:“何老队长怎么不等新人行礼后再走?好歹吃口喜宴啊。”
老队长笑笑说:“礼送到就行了,我一个孤老头子,不留了,回去看好要塞是正事,姑娘就不用送了。”
一边有亲卫送上了回礼,荣轩哥也只是把他送出了院门就回来了,我跟着他进了正屋,荣轩哥小声跟我说:“何老队长借着送贺礼,送来了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