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那双杏仁圆眼里闪过一丝歉意,轻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回想这三年,我们拌嘴的次数多得数不清,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快就服软。
以往我或许会得意,或揪着不放,但现在,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
难道连说声对不起,都需要旁人提醒吗?
我随手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香烟入肺,倒是抚平了些许我的焦躁。
乔施声音平和却带着关切:“少抽点。”
她向来不喜欢我身上有烟味,而我也习惯了迁就她,这几年几乎不怎么抽烟。
我故意又吸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说:“偶尔一根而已。”
她则认真解释:“你清楚的,林让对我来说就像弟弟,照顾他是出于对他母亲的承诺,别因此不开心。”
林让也连忙解释,我们仨之间仿佛笼罩着不必要的紧张氛围。
我莫名地看着他们,笑道:“我就抽根烟,你们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说完,我将那只燃了一半烟熄灭,起身说:“我去结账,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扫兴了。”
走出餐厅,秋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
我沿着江边小路散步,感受着江水的起伏声。
我的思绪飘远,这条路,竟是我大学时常和乔施一起走过的。
那时,我对乔施一见钟情,用尽全身力气追了她一年,才终于走到了一起。
外人眼里,我是幸运儿,摘下了高不可攀的星辰。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她从未为我改变过任何原则。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玩,不经意间刷到了林让新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是他坐在那熟悉的副驾驶位置上,手里拿着一盒关东煮,对焦得恰到好处。
配文写着:“还得是关东煮才最好吃。”
看到这一幕,我的手指僵在了屏幕上,好久都没有动。
要知道,乔施可是有轻微洁癖的,她从不允许我在他的副驾驶上吃东西,说是怕弄脏了。
我不禁笑了,但心里却涌上来一阵酸涩。
我一直以为,爱就是要相互包容,彼此迁就,总有一方需要妥协。
我从不介意她的那些小习惯,但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她的原则和底线竟然能被别人如此轻易地打破。
这时,乔施的消息来了,问我有没有到家。
我没有回复,但她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条接一条地发来:
“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下次我们一起去去尝尝别的。”
“睡了吗?记得睡前打开加湿器,不然你会流鼻血的。晚安。”
我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满是我日常的琐碎分享,而她只是偶尔简单地回复「好」、「嗯」或者「知道了」。
回到家,洗完澡后,我无意间发现阳台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车窗缓缓降下,我一惊,连忙拉紧窗帘从阳台边悄悄退了回去。
3。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心情复杂。
刚走到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又停在那儿,我故意视而不见,径直往前走。
这时,手机响了,是网约车司机打来的:“小伙子,你这巷子太难找了,要不你还是取消订单重新叫一个吧。”
我心里嘀咕着:“不认路还开什么网约车。”
嘴上虽抱怨,但还是取消了订单,如果不是我的车送去保养了,我也不会叫网约车了。
正当我准备继续走时,那辆白色的车缓缓开到我旁边,车窗降下,乔施那张明艳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车送去保养了,我送你吧。”
眼看上班时间紧迫,我只好沉默地坐上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