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叶明岳让两位妹妹换了男装,从后门上了马车,“这个韩叙,确实如他自己说的一样,没什么恶习,读书天分一般,却勤恳。他和婉玉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真的。”
叶婉玉比较心急,“那我们穿成这样去哪里?”
“自然是去韩叙去的地方。”叶明岳嘿嘿笑了下,“二妹妹的假胡子歪了,我帮你弄正一些,待会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不然被认出来,咱们三都会被大哥吊起来打。”
说到被大哥打,叶婉宁猜到二哥哥带他们去哪里了。
不得不说,她这位二哥哥有时候太跳脱了,但为了让二妹妹死心,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起去了。
马车停在小绾馆前,叶明岳刚下马车,熟稔地问龟公六儿在不在。
“在的在的,爷瞧着有点面生,点名要六儿,是有人给您介绍吗?”龟公带着叶明岳三人进店。
“肯定的啊,我哥们说六儿会的花活多,是你们店里的头牌。”叶明岳拿出一钿银子,龟公看到后,笑容更大了。
到了这会,叶婉玉明白这里是干什么的,人都进来了,想跑也来不及。紧紧挨着大姐姐,心里想着千万别被人认出来,不然大哥哥真的会打死他们。
叶婉宁也是头一回来这里,眼睛直视着前方,完全不敢偷瞄。
龟公把他们带到雅间,让他们等一会儿,他去喊六儿。
雅间里没了别人,叶婉玉脸红得能滴血,“二哥哥,你怎能把我们往这里带?”
“有我在,又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叶明岳给妹妹们倒茶,“做了生……不是,是认识的人多了后,我现人还是要多见世面。待会你们到屏风后,看我表演就行。”
他还记得自己是哥哥,得顾及着妹妹们。
叶婉宁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听到门外有了动静,拉着二妹妹去屏风后。
此时门外,龟公黑着脸,“我可告诉你,今日来的可是大客户,人家点名了要你,你再给我甩脸色,信不信我把你绑着给人干?”
六儿白白瘦瘦,眼眶红红的,“好哥哥,就不能再等等吗?韩郎已经在凑银子了,他说凑到银子,会给我赎身的。”
“我都等了他三个月,再等下去,让我喝西北风啊?”龟公用手点着六儿的头,“你都跟过那么多男人了,还会信男人的话?我可告诉你,什么韩郎,你这辈子就这个命,就算被人赎出去,用不了几年还是会被送回来。你以为男人有真心吗?你也是男人,动动脑子吧!”
粗鲁地替六儿擦了眼泪,龟公一只手推门,一只手推着六儿的腰进去,“爷,这位就是六儿,您还需要其他的小绾不?”
“先不用了,我看六儿很不错,让他好好伺候我。”叶明岳坐姿粗俗,故意色眯眯地盯着六儿,“还真是细皮嫩肉,看着真让人喜欢,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快点出去。”
龟公笑哈哈地关了门,男人嘛,都急性子,今日六儿有苦头吃了。
等他关了门,刚走没几步,便看到了韩叙。
“你把六儿带哪里去了?”韩叙握紧拳头。
“当然是接客了,你给不起钱赎身,又包不起六儿,他不挣钱,喝西北风啊?”龟公早就看出韩叙是个没钱的,“今日我跟你说明白,我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要是有钱,我开开心心地奉上六儿的身契。你要是没钱,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我这里闹。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名声么,你再来闹事,我去书院找你去!”
“我……”
“你什么你,裤裆里的玩意比脑子好使的东西,快点浑蛋,别妨碍我做生意!”龟公摆手,让韩叙走人。
韩叙的钱,早就用来包六儿了,他确实没有钱了,更不敢让书院和家里知道,他爹会打死他的。
见龟公那么无情,韩叙眼眶猩红,“今日我是囊中羞涩,但我不会一直落魄。你连通融都不愿意,往后我有位极人臣那天,你就不怕吗?”
“哟,你当我是吓大的吗?”龟公笑了,“别说你没这个本事,等你真权势滔天时,你让我跪下舔你脚都行。干我们这行的,都是逍遥一天是一天,你以为我们能长命百岁,等你个二三十年?”
能当龟公的,都看得开,男人的话不能信,以后的事不用想,因为想了也没用,谁知道哪天就死了。
韩叙说不过龟公,想到六儿正被其他男人欺辱,又不肯走。
龟公只好叫人来拉走韩叙。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酒杯摔碎了的响声,还有六儿的求饶声。
“求您了爷,您放过我吧,我答应过别人,他赎我之前,不伺候其他人。”六儿跪在地上,哭着磕头。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韩叙看到跪在地上,衣裳半裸的六儿,眼睛冒火。
他冲过去要打叶明岳,却被叶明岳一脚踹开。
“哪里来的小子,敢打扰爷的乐子?”叶明岳沾着络腮胡,特意换了口音,抓住六儿的胳膊。
韩叙心疼得紧,亲眼看到六儿被欺负,他拽过六儿,紧紧搂在怀里,“他是我的,你们不许欺负他!”
龟公气得跺脚,喊来小厮,“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到这里那么大动静,还不快点把人拖出去!”
转头再去给叶明岳赔礼,“您别生气,我这里还有很多听话懂事的,给您换几个来?”
“不用了,真是倒人胃口。”叶明岳已经完成任务,让龟公滚蛋。
龟公心里骂死韩叙和六儿了,但也只能作罢。
屏风后的叶婉宁,捂住了二妹妹的嘴。
叶婉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叶婉宁替她擦了眼泪,跟着二哥哥往楼下走。
只是下楼梯时,她竟然看到谢泊淮。
谢泊淮迎面走来,龟公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
难不成,谢泊淮也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