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得了主子的交代,转述道,“已经问出了方向,不过这几个人都训练过,想从他们嘴里套话,还要一些时间。夫人和叶大姑娘先回去休息,明早肯定能审出来,你们放心,这世上没有镇府司审问不出来的秘密。”
确实,镇府司那地方,京城里的人光是听到就害怕。
叶婉宁看看青山,和钱夫人一块儿回去了。
路上钱夫人说对不起姜姒,“我应该多派两个人护送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哪能和妹妹交代。
“夫人别太自责,我们也没安排好,原想着路程不远,有哥哥和小厮在,不会出问题。”叶婉宁也很自责,她去看过哥哥,脚底板都磨破了,更别说姜姒,“眼下还没具体结果,咱们听谢大人的,明日再来商议后续。”
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天刚蒙蒙亮时,谢泊淮让青山把人聚到了钱夫人院子里。
谢泊淮刚进屋,便和钱夫人道歉,“此事已经查清楚,是因我而起,连累了姜姑娘。”
“谢大人的意思是?”钱夫人没听明白。
“昭云郡主因妒生恨,误以为我心仪姜姑娘,这才派人毁坏姜姑娘名节。几个山贼都是士兵假扮,我已经让他们画押认罪,至于后续如何解决,还得看你们的意思。”谢泊淮说这话时,眉头一直皱着。
钱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也太嚣张了吧?仗着父亲是亲王,竟然那么大胆!”
骂完后,钱夫人冷静一下,赶忙接着道,“我已经让人去请我妹妹,这个事不能外传,也不能去闹。”
叶明岳问为何。
叶婉宁在一旁小声解释,“昭云郡主是皇上的亲孙女,就算我们拿着人证物证去告,皇上最多褫夺封号,让昭云郡主禁足思过。但姜妹妹的名声就毁了,我们知道姜妹妹没被贼人玷污,外边人可不清楚。事情传起来,姜妹妹没法子做人了。”
钱夫人就是这么个意思,叶明岳不甘心,“难道咱们就无可奈何了吗?”
“不一定。”叶婉宁看向谢泊淮,世人都说谢泊淮最记仇,此事谢泊淮不会坐视不管。
过了正午,姜夫人到达钱家,看到女儿的脚上包得厚厚的,脸色惨白,姜夫人心疼得直哭。
“她昭云郡主是皇亲国戚,就能不把人当人了吗?”姜夫人抱着女儿痛哭,“这件事没完,母亲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姜姒靠在母亲怀里,才敢哭出声来。
钱夫人再次落泪,过了会儿,才把妹妹喊出去,问她是什么想法。
“妹妹可别冲动,昭云郡主是可恨,但姒儿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不能为了拖昭云郡主下水,就坏了姒儿的名声。”钱夫人提醒道。
“姐姐说得对,这个事不能放在明面上闹。”姜夫人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恨极了昭云郡主。
“谢大人说,如果我们没打算告昭云郡主,那几个贼人他会安排成惠王府的逃兵,向惠王府难。至于我们两家,妹夫在御史台那么多年,等逃兵的事闹起来,再把这么多年弹劾昭云郡主的折子一起送到御前。惠王府这些年嚣张的底气,都是来自皇上的宠爱。若是皇上对惠王府失望了,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不用我们再动手,惠王和昭云郡主都不会有好下场。”说起谢泊淮的谋划,钱夫人再次感叹,这人实在是厉害,果然是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姜夫人知道这是最妥善的办法,当面谢过谢泊淮和叶家人,才去安排起来。
姜姒留在钱家养伤,叶婉宁带着哥哥回叶家,而谢泊淮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骑马送叶家兄妹回去。
马车轻轻摇晃,隔着木窗的缝隙,叶婉宁可以看到谢泊淮高大的身影。
不知为何,有谢泊淮在,让人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