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这一路马不停蹄,至少已经奔出去四五十里路。此地是临时找的暂避之所。
褚珏摇了摇姜霓裳,却发现她一动不动,将她抱进了避雪的破庙,点着了随身携带的火信,对着她脸一看。
脸蛋红的厉害,人也滚烫不已。
褚珏扯了扯嘴角,笑意渐浓:“真真是不负草包之名。”
若按原计划,他们不会再此停留,尽快回城就是。然而偶遇姜霓裳,看到病病弱弱的样子,直觉告诉他该停下来休息一会。
周围荒无人烟,破庙残垣断壁。但好歹有几面墙,顶上也有些片瓦挡风,好过雪地里不少。
姜霓裳不知不觉地喊道:“我冷,我冷……”
褚珏从未照顾过人,呼唤道:“姜霓裳,醒醒,别睡着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就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姜霓裳本就尚在病中,这个大雪夜里,实在是吃了一个很大的苦头。
煎熬着停到现在,实在是太过困倦,心里知道这时要坚持住,无奈力不从心。
……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四周陈设奢华。
她以为又落入了不知何人的手里,从床上起来,赤着脚下了地。
她尽管已经很小心翼翼,但还是发出了很是轻微的声音。
外头的侍女正巧端着汤药进来,见她醒了,便道:“您醒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侍女道:“姑娘,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大夫说你不能在受风了,快躺回去吧。”
侍女的话,温柔敦厚,让姜霓裳略略放松了一些。
她看到自己正光着玉足站在地上,四下找了找鞋子,最后看到一双室内穿的软鞋,走过去穿上了。
侍女暂时将汤药放到桌子上,去了内间拿了一套衣裙回来,道:“姑娘,奴婢服侍您穿衣吧。”
霓裳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着中衣,心里大惊,急忙看了看身上有无不妥之处,发现自己穿的还是自己的衣裳,才略放心了些。
“我自己来吧。”
她穿上了衣裳。
实际上,这间屋子里暖烘烘的,也闻不见一丝烟熏味,想必是烧的极上等的炭。
侍女又走到桌子前,端来了盛着冒着少许热气药汤的玉碗:
“姑娘,奴婢伺候您喝药吧。”
霓裳问道:“你是谁家的侍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了一眼这间完全陌生的屋子,从装潢来看,屋主人应该是个极富贵之人。
“回姑娘话,奴婢是主子派来伺候您喝药的,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
侍女说完,态度便如紧闭着外壳的蚌,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罢罢罢,姜霓裳只好劝说自己往好处想,端起玉碗,皱着眉,强忍住苦味,喝了下去。
侍女收起不剩一滴汤汁的药碗,告了声去传饭,便出去了。
她刚走到外厅,似乎迎面便遇到了一人,对那人行礼后,出了屋门。
珠帘被一只修长笔直的手打开。
对方的目光落在她已经退烧的脸上一瞬,慢慢抬头,问:“身子好点了吗?”
“深谢阁下救命之恩了,霓裳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