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答谢您。”
褚珏:“方才你说你未婚夫很有钱?”
霓裳点了几下头,接着说道:“对,好人,您行行好,救我出去吧,等出去了,我未婚夫一定重重谢你。”
褚珏笑道:“我不要你未婚夫的钱,你叫他帮我办一件事,你能否做到?”
霓裳一呆。
这事不宜详谈。
外头举着火把的人,已经查到这里了。
褚珏索性直接打开了门。
狂风肆卷起他的衣角,他个头颀长,几不输李墨,又以面具遮脸,然而,无论从他漆黑的头发、骄狂的语气,还是那只有少年人才特有的挺拔与瘦劲的身材,都不难判断,这是一个年纪不大、最多不会超过弱冠的少年。
玉清道长(蓝道行师弟)微微扫了对方两眼,阴冷地道:“你是哪来的人,不知死活,竟敢私闯皇家道观!”
褚珏走到院子里,从容地双手环胸,道:“这天下,我哪里去不得?”
玉清道长冷哼:“今夜这火就是你放的吧!你到底是谁?”他再次打量一眼少年装扮。
“看你样子,也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再不以真面目示人,报上姓名,休怪我不留情面!”
褚珏嘴角一勾,淡淡一笑:“我既敢来,何须你留情面?”
狂傲至此地步。
玉清道长不再废话,眯了眯眼,后退数步,拂尘一挥,那数十名方才留在他身后的弟子立刻张起弓刀,迅速围了上来。
“活捉此人!”他大喝一声。
就在众道士合围之时,褚珏迅速拉起霓裳,带着她转身便往他不远处的高墙奔去,忽然他又一使力,将姜霓裳拦腰夹在腋下,助跑了一段路,一下子单手攀住围墙,翻了过去。
玉清道长冷笑一声,挥了下拂尘,并不着急,只是带着众人紧追了进去。
此处已是道观后崖了,这一堵围墙之后,没多远便是一道绝壁悬崖。除非这少年能插上双翅,否则,休想逃出包围。
他让人打开后门,和观中弟子浩浩荡荡地冲了出去。
走到后崖,环顾四周,不见两人的踪迹。前方便是绝壁。然而,那少年竟真似插上了翅膀,带着少女,不见了人影。
“师父快看!”
站在崖边的一个弟子忽然大声喊。
玉清道长奔上,探身朝着悬崖看去。一株扎根在崖壁上的老松干上,竟系了一道腕粗的以牛皮与细麻绞出的绳索。索直直下垂,此刻绷得极紧,隐约可见那少年带着少女,正顺着这道绳索攀援而下。
就在他探身察看的功夫,少年已顺利降落到一条凿在悬崖下方的栈道上,稳稳立足。
似乎也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饶是玉清道长修行半辈子,不易大喜大怒,此时被坏好事,也是被气得不行!
一时间,他只觉一股滔天的怒火冲上脑门。咬碎了一口牙,用力道:“来人!下去追!”
这里的道士对这座山的山势再熟悉不过。虽然此处距离下方栈道的垂直高度不高,然而若是循着常规道路,绕到山路去追,想到达下方栈道,至少也要一刻钟的功夫。那时,人都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有一个爱表现的弟子上前献计:“师父,情况危急,若是叫这蟊贼逃了,陛下怪罪下来,咱们道观岂不是大祸临头?不若弟子带众师弟从这根现成的绳索攀援而下去追!”
“还不赶快!!!”
玉清道长促道。
但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要下时,只听黑咕隆咚的下方,有一把火正往上烧来。
绳子被点燃了,而且越来越短,火势盛大。
显然是用不了!
玉清道长大怒,趴在崖边借着火亮往下瞅了瞅,两人的身影在下方栈道上消失了。
强忍怒气,命人立刻往下方的发出警报,自己转身追了下去。
自下了崖,霓裳完全被动地被身前这名正紧紧攥着她一只胳膊的人带着,跌跌撞撞地朝前迈步奔去。
她完全不知这个片刻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又救了她的人是谁。听他方才的话语,他似乎是认识自己?
正神思凌乱,这人蓦地停步,转过头“走的动吗?走不动我背你!”
姜霓裳听到他低声如此问道。她一下醒了神,立刻摇头。
她怎么还能再麻烦他呢?
褚珏再次望她一眼,略略颔首:“那便跟紧一些,当心脚滑。“言罢转回头,继续带她前行。
脚下的羊肠小道,依着一侧起伏皴裂的岩壁,呈羊肠状地朝着山下延伸。此路应该是通往山下的一条便道,月光清朗,依稀可见积雪里有深深浅浅的足印,若不加紧,或许随时都将遇到人。
就在这时,霓裳感到他加大了些攥着自己的手劲,当即也打起精神,极力跟上他的步伐。如此向前又走了一小段路,快看见山底下村庄绽放的烟花时,褚珏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