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在书房里激动地来回踱步。
刁妈妈叹了口气道:“老爷迟早也是要成婚的,小公子要努力读书,这样老爷才能更喜欢你一点……”
提到读书,李敬一阵头大,他就是不是读书的料,而且读书也帮不了靠自己就已经位极人臣的父亲一点。
李敬不会让自己在读书上浪费时间了。
这时,刁妈妈道:“听说老爷年轻而有紫微星之名,小公子,你要加把劲啊……”
李敬烦躁不已地摆摆手,轰出了刁妈妈。
坐在椅子上捂着头。
同样的一片月光,也落在三皇子在京中的吴王府。
按本朝礼制,皇子不可与朝臣来往。而此夜,吴王府的密室里,吴王褚珏和几个鸿胪寺的言官正在秉烛夜谈。
其中一位道:“依下官之见,殿下不必过虑江南大批官员入狱一事,这些人虽然是江南官员,但又不是殿下任用的,污水引不到殿下身上。”
众人皆点头认可这么一说。
褚珏仿佛未听到一般,斜着身子,右手支额,仿佛陷入了一个遥远的回忆里。
皇帝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大皇子豫王,三皇子吴王,和年岁最小,尚未封王的十皇子。
储君之位空悬已久,朝堂上的任何风吹草动,对三位皇子来说,都不可不去重视。
褚珏想到了前世的这时,自己的封地出了这么骇人听闻的官员贪墨导致民变的丑闻后,他将此事处理的很让父皇满意——
免除了江南受灾地区三年的赋税,推荐清正为民的官员就职江南的衙门,每逢哪里有灾,他必亲身前往指挥。
不出三年,江南百姓无不称赞吴王。
岂料世事无常,没能等到父皇立自己为太子,自己成为褚姓王朝的中兴之君的那一天,却等到了被灵宠反噬,抱憾死去。
也正是自己死后的一缕魂魄附在了父皇寝宫的一盏灯台上。
他方明白了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褚珏忽然哭笑。
众官见他失态,一时愣住。
褚珏笑的止不住,手撑起桌子站起,朝着面前坐在地毯上的众人,敛起了笑容,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在本王的封地上发生的,本王难辞其咎;若有人在朝中弹纠本王,各位大人不必为本文力争。”
底下人立刻从列队中走出,在屋子中间跪坐拢手:“殿下,”
那人正欲代表众人表忠心,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褚珏抬头,朝外面问:“何事?”
大半夜的。
门外亲信回道:“殿下,兵部李墨,李大人求见。”
李墨!
一石激起千层浪!
“啊?是他?”
“是他……”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地看着对方。
李墨和皇室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更不用说这里是皇城根下,眼线密布,他大半夜的,来吴王府干嘛?
褚珏皱了下眉,道:“本王去会会他,失陪了。”
众官起身相送。
亲信打开密室大门,褚珏出去。
吴王府内厅,灯火幽澜,越往里越是明亮,
李墨着月白色常服,一如既往地清冷如仙,面无波澜,修长的手指搭着桌子,无声敲着。
褚珏跨过门槛,忽然骂道:“不长眼的奴才!怎么不给李大人看茶!”
内厅里侍立的下人纷纷跪下。
李墨淡声道:“是我叫他们不用上茶了,来找殿下只为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