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我被海水泡得发白的遗体，猛地捂住嘴巴，
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她的手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萧远洋跟在她身后，看了眼打捞现场，立刻背过身去，装模作样地干呕。
“我的儿啊——”
我那瘸腿的父亲熟悉的哭喊从码头传来，像刀子般剜着我的心。
养儿防老，我还没能好好孝顺他，就这样去了。
我上初中时，他为了给我挣学费，在渔船上拼命干活，
一次暴风雨中被桅杆砸断了腿，落下终身残疾。
如今我走了，他这后半生可怎么过。。。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看着父亲颤巍巍地从巡逻艇上下来，一瘸一拐地挪到我身边，
紧紧抱住我冰冷的潜水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喘过气，他通红着眼睛瞪向张明艳：
“你不是说，深潜很安全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淹死啊——”
张明艳躲闪着他的目光，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指着海警：
“你们凭什么说这肿胀的尸体就是郑皓元？！
“他可是专业的救生员，还带着备用氧气，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疯疯癫癫地跑到码头边，不停颤抖着否认：
“你们说啊，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
“他最多就是缺氧晕过去，怎么会。。。。。。会。。。。。。”
她强装镇定，声音却越来越歇斯底里：
“不可能是他！上次海难他都活下来了，他那么精明，一定是躲在哪里！”
我虽然已经死了，却还要被她这样诋毁。
一名海警走上前，严肃地说：“女士，死者确实因深度缺氧导致溺亡。
“我们发现他的氧气瓶存在人为破坏痕迹，而据记录，今晚这片海域只有你们三人在潜水。”
“在他的背包里，我们还找到了颅内缺氧的诊断报告，他根本不该再下水，就算不溺死，也会因深潜发生意外。”
“这是死者的潜水服和破损的氧气瓶，请你确认。”
她怔怔地望着那身熟悉的装备，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重重跌坐在码头边，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不——”
她瞪大眼睛，颤抖着抚摸潜水服上的图案，喃喃自语：
“是他。。。订婚时特意定制的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