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他癫狂的模样吓了一大跳,纷纷退远了些,而且他们现在也被吓得心惊胆战,谁能想到冯师兄会一声不吭地就将谢沧海的弟子牌扔进荷塘里,这可是对长茗峰峰主的大不敬,万一被谢清玄知道了,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全都得吃瓜落!
谢沧海挣扎开来,两只手突然抓住冯亮的腿,一口咬在他的小腿肚子上,像是小狼了狠一样死死咬住那块皮肉不松口,冯亮都已经照着这小叫花子的头打了,谢沧海被打的口鼻都是血,可仍是不松口。
冯亮骂骂咧咧叫人将谢沧海弄晕过去,这才将自己的腿从这小。贱。种的狗嘴里拯救出来。
冯亮动了动自己的腿,没现有血迹,心中不禁冷哼:废物就是废物,哪怕拼死反扑,也没给他的身上留下半点伤痕。
冯亮带着自己的一众狗腿子心安理得地离开事地,将谢沧海就那样随意抛在路边。
他
谢沧海是在天擦黑的时候才悠悠转醒的,少年捂着自己阵痛的后脖颈,强撑着坐起身来。
弟子玉牌被人抢走扔进泥塘。
被人打昏之前的记忆瞬间如汹涌的潮水一般袭来,谢沧海猛地想起了什么,顾不得身上多处的伤痛,突然疯一样纵身跳入满是污泥的荷塘中。
弟子玉牌,弟子玉牌,他的弟子玉牌呢?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到底在哪儿!在哪儿!
谢沧海的双手在淤泥里疯狂翻找,身上如雪般洁白的道袍早就脏污得看不了了,但他丝毫不在乎自己是怎么狼狈,扒开碍手的荷叶,反复在淤泥里摸索。
没有,没有,没有,找不到了……师尊给他的弟子牌,没有了……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谢沧海茫然地站在荷塘里,眼神空洞,像个被抛弃在数九寒冬中的孩子。
*
月上中天,谢沧海才像一抹幽魂一样荡回了长茗峰。
却现本该一片寂静漆黑的厅堂里亮着烛光。
谢清玄手掌撑着头,双眸轻闭,灯火洒在眉眼上一片暖意。
“取个月例而已,怎么深更半夜才回来。”
谢清玄睁眼问道,他等了谢沧海几个时辰,此时见到人,心底冒出一簇火来,不免生出些质问口气。
谢清玄看小徒弟一身脏污活像在泥里打了十七八个滚,惊诧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谢沧海眨了眨干涩的眼珠,哑声道:“弟子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掉进了泥塘,塘壁太高,脚下打滑,现在才从泥塘里出来。”
这家伙,是把他当傻子一样糊弄、敷衍。
谢清玄没有拆穿这拙劣的谎言,“既然如此,那便清洁一番,早些休息吧,明天你还有早课。”
*
深夜。外门弟子房。
外门弟子的待遇不如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一人一处住处,而外门弟子则是十人一间卧房。
月上西头,众人都睡得昏天黑地,只有冯亮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似乎是有点忍无可忍,冯亮噌得一声坐起来,坐了半晌,他又穿上鞋袜,悄声下床,从自己的外袍里拿出一件物什来。
随后他又像做贼一样,将那件物什小心放入袖口中。
重新躺进被窝里,他的眼睛亮得有些吓人,悄悄摸摸从袖口中拿出那件神秘的物什,定睛一看,竟是一块精雕着兰花的黄玉弟子牌。
冯亮用微糙的指尖细细抚摸着兰花的枝叶纹路,当时他看到这块弟子牌时,愤懑的火一下烧上心头,本想将它扔进荷塘里,可是脱手前的一瞬间,他又不知为何鬼迷心窍地将它藏进了袖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