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弟?是哪位啊,未曾听说过呀……”
“他师弟在修真界没什么名号,是个修炼废柴,拜入北斗剑尊门下七百载,连元婴都不曾达到。”
“好家伙,修炼整整七百年,母猪都能结元婴了吧,闻人乐竟然没将他逐出师门?”
“你懂什么啊,大宗门,那里边儿的事儿可脏着呢,没准儿说不定啊,闻人乐还……”茶寮中的男人对自己身边满脸疑惑不解的人轻声密语几句,随后两个人便相视而笑。
“照你这么说,这柏桓仙君早就对他师弟有了别样心思,只是碍于他师尊北斗剑尊,不敢表达?”
“不过一个男人而已,难不成是天仙下凡啊,怎就让师徒两人如此着迷?我看啊,就是你等的无稽之谈!”
“未必全是无稽之谈。我有幸曾去越水宗为剑尊贺寿,曾与谢清玄有过一面之缘。当真是长得极好的,我觉得比那个什么封为天榜第一美人的岚州仙子要好看。”
说话这人只远远看过谢清玄一眼,许多年了,他其实也记不清谢清玄究竟长什么样子。
只是当年寒山满覆冰雪,那人着一袭绯红鲛人绡,外罩一层雪色薄纱,长身玉立在木板桥头,背后是五十里平湖的佛手金莲。这一幕,当真是叫人记了好久。
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虽然也一起跟着去了平湖,却不能上前去,只默默站在人堆里,遥遥望上一眼。
未能清楚目睹当年的瞬息芳华,他始终是觉得平生大憾。
……
谢清玄对于修真界众人的讨论全然不知,虽然没几个人见过他,不过他的大名却在修真界远播……委实出了把风头……
第64章
此时,长茗峰上。
谢清玄看柏桓浑身煞气,完全不敢上前去问他额头上的伤。
柏桓一步一步走过来,步子虽然迈得极慢,但步步皆是威压,他走到谢清玄面前,目光如炬地盯了谢清玄好一会儿,盯得他心里毛,谢清玄眼神闪躲,不敢与柏桓犀利的眸子相交。
过了许久,柏桓突然一把掐住谢清玄的腰,因为力度太大的原因,谢清玄整个身子都向他怀里倒去。
不想摔在男人怀里,于是谢清玄连忙用双手撑住,两个人靠得极近,若不是谢清玄的小臂抵着,恐怕两人的身体都已经贴在一处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柏桓微沉的声音在谢清玄头顶响起。
谢清玄一开始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疑惑地向上看去。
“就这么迫不及待,不顾越水宗的脸面,也不顾师尊与我的脸面,同一个男人在长茗峰上拉拉扯扯,衣衫不整,你侬我侬?”
柏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生气,为何非要对怀里的青年说很多难听的话,他的怒气收不住,明知青年听了大概会羞愤难过,可他还是句句锥心:“从前是那个鲛人,如今是妖族皇子,还有你那个小徒弟,也不清不楚的。”
“你怎么这么骚?就这么喜欢男人,嗯?”如此污秽的词语从柏桓的嘴里说出,还真是难为他平日里的修养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折辱过他,谢清玄听了柏桓那些混账话,心里又气又委屈,可他本就不擅长与人争辩,此时被柏桓气得脑子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柏桓。
谢清玄被怒气冲昏了头,挣脱开男人的怀抱,他扬起手掌,然后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在长茗峰的紫竹林里。
谢清玄只觉得自己要委屈死了,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一样,眼泪顺着眼角哗哗直流,他狠狠推了柏桓一下,然后哭着跑开了。
柏桓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良久才深吸一口气,然后顶着一个浅红的巴掌印离开了长茗峰。
他临走之前,还特意给长茗峰下了一道结界,以后没有他的准许,无人能进入长茗峰,当然长茗峰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卧房里,谢清玄将脸埋在柔软如云朵的天水碧锦被里,哭了好一会儿,哭到打哭嗝,眼睛酸胀到再也流不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