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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病房的门推开。
季云礼面色苍白，一脸病容却依然不能掩盖挺拔五官之上的英俊，只是病痛似乎折磨了他许久，身体十分瘦弱。
周婧妤下意识地看向了房门口，一见是我，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我看，眼神中有些许戒备。
“谁让你来的？你怎么回来这个地方？”
周婧妤的语气有些紧张，身体在本能地驱使下让她走向了我，像一道盾牌似的坚定地立在我和季云礼的病床之前。
“怎么？我难道不能来看看吗？”我冷笑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你难道是怕我会做出什么对你的白月光不利的事情吗？”
“周婧妤，在你眼里，我有这么不堪吗？”
周婧妤闻言却没有放松，而是眉头紧皱：“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医生说云礼的身子很差，需要休息，你就不要打扰了。”
“打扰？”我的眼神暗了下来，问道：“你带着我们的孩子给他唱歌、祝福、承诺不算打扰，我来看看就是打扰？周婧妤，求人也要拿出求人的态度吧？”
“你还想要怎么样？！”
周婧妤压低声音：“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难道还不够吗？”
此言一出，本就支离破碎的心更是千疮百孔。
“哈，”我怒气反笑：“是啊，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拿钱打发的人。高兴了哄好了是钱，惹恼了生气了还是给钱。合着我不是你的丈夫，就是一个被你用钱雇来演你丈夫的人，是吗？”
“不要胡说八道！”周婧妤两眼之下挂着黑眼圈，显然是没休息好，此时更是烦躁：“你要胡闹回家闹去！不要在医院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下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一旦这些消息流露出去，那些媒体和股东就会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我们婚变的谣言上狠狠地磨牙吮血！你难道想看到这么难堪的局面吗？”
“陈逸轩，你别忘了，你和我之间还有协议，”周婧妤揉了揉太阳穴：“听我的话，赶紧回家！”
换做是以前，我会因为她在公司被为难而选择退让。
可如今我累了，我感到自己像是被遗弃的孤舟，在汹涌的海浪中无助地漂泊。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心中的痛苦和迷茫却如影随形。
“周婧妤，你真的以为我还会在乎那些吗？”我冷冷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周婧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她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器官捐赠是吧，我会签名的，”我淡淡地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器官捐献完了以后，你和我之间的婚姻到此为止，放我自由吧。”
“好，可以！”周婧妤全然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只是知道我同意将肾脏捐给季云礼了：“你尽快做好准备，季云礼的身体脱不了太久了，病情也恶化的很快。”
此言一出，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近人情了，正准备改口时，我却抢先一步。
“无所谓，正好今天来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周婧妤虽然惊讶，可还是转头离开去通知医生护士。
望着她为季云礼奔走的背影，我从来没有如此感觉到，原来心碎可以如此生动地感觉到。
这些年，为了母亲的遗言、为了孩子、为了她和她的公司，我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如今我是真的累了，这一次，就当作是将恩情与感情全还了吧。
“山高水远，周婧妤，我们两不相欠了。”
04
配型顺利外加有顶尖的医疗团队，肾脏移植手术虽然漫长却可以算得上顺利完成了。
等到我的意识回笼已经是三天后了。
空荡荡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冰冷而又苍白。
手术过后的痛感依然存在，浑身也绵软的不像话，我只能像一只棉花娃娃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如今已经没有家人在世了，妻子与孩子都不用多想，便知道他们会守在季云礼的床前。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只见别墅的刘妈带着饭盒和果篮走了进来，面露担忧：“哎哟陈先生啊，您这身上是不是还疼着啊，我看你脸色不对，要不要叫护士开点止痛药来？”
我的嘴唇干裂，嗓子就像是被火烧过般，一张口声音就像老旧的录音机一样沙哑，根本听不出来说什么。
我只好摇了摇头，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刘妈坐下。
刘妈在一旁一只絮絮叨叨的，倒是让这件苍白的病房有了点温度。
只是今天天气不好，雷云滚滚，像是要下大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