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冷笑一声,面露不屑:“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在侯府宴会上大出风头,都惊动了陛下为承恩伯府长了脸,父亲自然要大摆宴席庆祝了。”
惊雀听了半晌无语,自打跟了宋时薇,她已经见识到了太多人性的丑陋,沈家是,承恩伯府也是。
他们家小姐籍籍无名的时候,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如今大放光彩全都贴了上来。
惊雀问她:“那小姐你回去吗?”
“自然要去了,毕竟是父亲的一番心意吗。”
宋时薇笑了笑,她想着还欠萧景珩一个荷包,便拿起针线缝制了起来,绣的依旧是萧景珩喜欢的蒲公草。
她在灯下做着针线,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外面的时辰。
都已经这个点了,想必萧景珩不会来了吧。
察觉到自己在想他,宋时薇蹙了蹙眉,忙摇了摇头挥散心中的思绪。
而此时萧景珩正在惠帝的寝宫中。
惠帝躺在床上,脸色有些难看,房间里还有一股散不去的药味。
白天的时候,他们父子在御书房生了争吵,惠帝就被气病了。
萧景珩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想到宋时薇劝他低头的那番话,他还是进宫来了。
在床榻前守了一会,床上的惠帝缓缓地睁开眼睛。
瞧见面前的人,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自嘲一笑:“你也就在梦里能来看看朕。”
萧景珩听着这话,眉心一拧,他道:“在父皇心中,儿臣就是这么冷血无情之人?”
惠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他看着萧景珩那张臭臭的脸,哼了一声道:“不是冷血无情而是狠心,十年都不回来看朕一眼。”
“儿臣敢回来吗?”
说着,他脱了身上的外衣,露出背后那一道道交错的伤疤道:“这些不是儿臣在战场上杀敌留下的,而是你的皇后和太子的杰作。”
惠帝看着他背后的伤,心神一震,他匆忙坐了起来,伸手摸着那一道道伤痕,不由地湿了眼眶:“是父皇对不起你。
本以为把你送走,便能让你免遭毒害,可是……”
他泣不成声,既后悔又自责。
萧景珩将衣服穿好,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道:“我还以为你不相信儿臣的话呢。”
惠帝道:“朕又不傻,怎么会不知皇后容不下你。
只是她做事一向隐蔽,朕抓不住她的把柄,治不了她的罪。”
萧景珩目光沉沉道:“父皇可知她为了阻止儿臣回京,下了多大的手笔吗?差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儿臣了。”
惠帝听着这话有些心惊,他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萧景珩继续道:“其实我一年前就已经往回赶了,只不过军中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我在半路上遇袭。
那些杀手招招致命,而且兵器上还涂了剧毒。
我带来的人全都死在了他们手里,就连我也被他们打落了山崖。”
他问惠帝:“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他自嘲一笑:“我坠入山谷随着冰冷的河水飘啊飘啊。
毒液在我身体里游走,伤口被泡得脓溃烂,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好在我命大被人给救下,养了足足半年才好。
那时候我在想,干脆就让萧景珩死了算了,我就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不行啊,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还有冤未洗有仇未报,我得回来。
回来让你知道你的儿子在外面都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