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被撤职,不可能再派一个干部空降来,极大概率会在内部提拔。
那舅舅洪涛自然是不二人选。
卢文浩倒是真没想那么多。
但他不确定向学良到底是好心还是别有心思,先给洪涛打了个电话,询问意见。
洪涛听卢文浩讲完,呵斥道:“向市长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争权夺利。我才不在乎做不做市委书记,我做市委的大管家不是也挺好吗?杨怡是年轻了点,但对我这个老同志一直也是很尊敬的。”
听领导讲话是一门学问,要把领导的话嚼碎了去品。
洪涛就算在卢文浩面前,都不会直接说出心里话,而是需要卢文浩一个字一个字的品。
卢文浩了解舅舅脾性,自然能听懂他话里意思。
洪涛是不会和向学良一样去争权,但不代表他不爱权。
洪涛嘴上说着不在乎做不做市委书记,但却只说做市委大管家也挺好,也挺好就意味着不是很满意。
而且洪涛特意强调杨怡年轻,被一个年轻人领导,心里会服气?
话里是安于现状,满意杨怡的尊敬;话外却是对年轻的杨怡空降到东平,透着不满不服。
卢文浩领会意思,说道:“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卢文浩坐在办公桌前,眉头深锁着。
要如何不露痕迹的给杨怡制造麻烦呢?
此时,杨怡正乘坐着车子赶往靠山镇。
她自然不知道卢文浩刚分别和向学良、洪涛通了电话,正在谋划如何算计她。
杨怡一门心思都放在抗洪救灾的工作上。
“前面河水漫过路桥了,开慢一点。”陈正接到前面开路警车电话,对司机提醒道。
杨怡打开地图看了看,说道:“这上面有个水库吧?下游水都这么大了,上游可想而知!这里是出入靠山镇唯一的道路吗?”
宜山县政府办主任武昌辉回答道:“原本还有条土路,在昨天被冲垮了。上游水库爆破泄洪的话,大水会经过河道直接汇入宜山大坝,不会对我们通行的道路造成影响。”
“那就好,不然靠山镇真出了重大灾情,这条路也被冲毁的话,我们出去都没有道路了!”
车子继续行驶,因为道路不好,行驶的比较慢,一个小时能赶到的车程足足开了近三个小时。
靠山镇内也有了一定的积水,而在镇政府大门前正聚集着几十号人,有的打着雨伞,有的披着雨衣,但衣服裤子还是被打湿,可以看出在外面站了有一阵。
“来了,市委书记的车队来了!”一个年轻人在水里一路跑着,跑到镇委书记左远华面前汇报。
左远华抖了抖被打湿的衣服,站的笔直,“市委杨书记要来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迎接,横幅拉起来,鼓也敲起来。”
雨水中,鼓响声有些闷,每敲击一下,飘进来的雨滴都会被震起。
车队开来,停在人群前。
杨怡透过车窗看到了大门前列队迎接的人,气愤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下着大雨还搞这些形式主义!”
杨怡气愤的推开车门。
陈正赶忙打起伞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