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帮忙摆好站位,旁边突然有人叫我,声音闷闷的,就像是从水里传出来的,接着又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没看清这个人的脸,对了,刚才那个人的脸我也没看清。
“小弟,你看看我来,我是海哥。”
我不知道这个人缠着我是要干嘛,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要做的是击穿另一个人的心脏,我的脑子只能思考这一件事。
我把那个喋喋不休的人推开,他动作很快,一下就不见了,真是识相。
我要继续我的事,可我刚刚抬手,又有一个人冒了出来。
“乌眼儿,乌眼儿你咋了嘛乌眼儿,勺掉了吗?”
这个人的脸我也看不清,但他叽叽喳喳的更烦人,我刚要把他推开,就看见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把枪。
枪?
枪!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有什么轰然炸开,就像程序卡顿以后所有软件全部同时工作,世界在我的眼前不再是虚焦状态,那把枪尤为刺目!
那个被我穿过胸口的领头男人向着我和光头抬起了一把手枪。
“死性不改!”
我一把推开光头,伸手握住枪杆用力向前一怼,这只小巧的手枪被完整地塞进了他胸膛上刚刚留下的伤口里。
他握枪的手指已经被折断,看样子是开不了枪了。
我这下可以看清他的脸了,这人现在眼里都是惊恐与不可置信,可能我看到他杀刘朝荣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吧。
我这才想起刘朝荣来,低头一看,他脖子右侧靠近锁骨的地方被划了一个五公分左右的口子,也没飙血,他这会儿正晕晕乎乎地躺着,没死,没死就好。
思考完这些我就站在原地不想动了,总感觉脑袋很累,我揉了揉脑袋,就看见张海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你咋了哥?”
张海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直接伸手撩开我的头发在我的脑门脸颊上都看了看。
“身上难受不?啊?”
我摇摇头,张海拽着我到了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给我看。
“我草?”
我惊呆了,以前我的花纹只长在脖子两边,最多就是耳朵下边有点儿,可现在,紫红的纹路已经爬上了脸颊和额头。
我的感官好像这个时候才复苏过来,浓郁的血腥味和男人胸腔温暖的触感一股脑浮现在我的脑子里,我抬起我的右手,从指尖到半截小臂都是鲜血,这会儿被风一吹,已经有点儿干了,就像糊了一层稀粥的米汤,感觉干巴巴的。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一弯腰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张海吓了一跳,边拍我的后背边说:“不是你把别人捅了个对穿,完了你还嫌弃上了?”
我吐得昏天黑地,胃里一直抽抽,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我想起来了,想起那领头的男人濒死时地眼神和颤抖的身躯,惊恐,慌乱,呆滞,那眼神就像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一闭眼就能浮现出来。
“哥,他死了吗?”我甚至不想去回头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