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起身,却先听见了周赫的声音:“歌子妹妹回来没有?”
跟着才是贺寒彻的声音:“不知道。”
“你这么冷漠,妹子会跑掉的,”周赫一副过来人口气,“你得查岗,不光查岗,你还要和她汇报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跟着又喊了声:“歌子妹妹?”
郁歌没出声,她眼睛有点红肿,现在状态也不好,并不是很想见外人。
她有点后悔没有关上次卧的门,现在关门肯定会被看到,她干脆小心地将薄被拉过,将缩成一团的自己彻底盖住了。
周赫再怎么社牛,总不至于过来掀被子吧。
周赫也确实没掀被子,站在次卧门外往里面囫囵望了一眼,看得并不仔细,就觉得郁歌这床和他的床差不多,搞得乱糟糟。
没见着人,他直接和贺寒彻说:“看来还没回来。”
郁歌也不知道这人什么眼神,不过这样也好,就当她不在吧。
因为门敞着,外面的声音还是挺清晰的,周赫在和贺寒彻聊工作,大多数时候是周赫说,贺寒彻在听。
她已经觉得有点闷了。
“我看贺正国这老东西也没安好心,以前不算产品部的业务都划过来,是想累死你吗?”周赫打抱不平,“搞得我们成天加班,再这样下去,原来招的人也不够用。”
贺寒彻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没发表意见。
“说实话……”周赫迟疑了下,“老大,你怎么想的?还真给贺家这帮东西干活?同样是贺家的儿子,你在公司拼命干活,贺煜之那家伙就安安稳稳做少爷,凭什么?”
贺寒彻这时出声:“贺正国不是不想让他进公司,是叫不过来。”
贺正国最想栽培的自然是贺煜之,但贺煜之是真的被惯坏了,根本不听父母的话,到了这个年纪,想要扭转过来也很困难。
周赫说:“那要这么着,你干活多,到时候老东西死了,贺氏也应该是你的,贺煜之靠边站,这才对。”
贺寒彻:“你以为付婉雯死了吗?”
周赫郁闷:“那老巫婆又不在公司里干活……要我说,不然老大你也试试和贺正国打打感情牌,你能力强,现在他也算器重你,你手里拿了几个重要渠道呢,加上你们毕竟是亲父子,你看能不能让他给遗嘱改改,最少贺氏大头也得留给你,或者早点扶你做执行总监。”
贺寒彻沉默几秒,才道:“不可能,他们认定的继承人是贺煜之,再说……我不可能和他打感情牌。”
“你以为我在贺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贺寒彻黑沉的眼眸微眯,似乎在回想,“不是有血缘关系就算是父亲,贺正国对我来说,和付婉雯那些人,没有差别。”
周赫有些颓了,“我就是不想咱们给贺煜之那败家废物做嫁衣,咱们都带团队来贺氏这么久了,贺正国那老贼给你升职还抠抠搜搜,明显对你还有防备,要不是内部竞聘你表现出色,到现在也未必能升上去,他们是既想你干活,又不给你好处,凭什么?欺负人也要有个头,再这样下去,你干不干不说,我都不想干了。”
“贺氏这样的大平台,不是小作坊,正常情况下晋升都是三年起步,你不能太着急,”贺寒彻弹了弹烟灰,“日子还长,账是要慢慢算的。”
周赫来了点精神,“你不是在画饼吧,到时候能把付婉雯那老巫婆和贺煜之一起算了吗?”
贺寒彻斜他一眼,“你怎么比我还急?”
周赫说:“我想看我兄弟的爽文啊。”
贺寒彻唇角浅浅勾了下,“放心,一个都不会漏掉,他们每个人,我都记得很清楚。”
郁歌躺在次卧的床上,已经感觉不到闷了。
她心脏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冷意蔓延到四肢百骸,四肢都是僵硬的。